老者闻听长公主一次要炖三碗补汤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有点怀疑这位长公主殿下是不是脑袋有点不太灵光……
虽然他现在很不想再多管闲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于是
抿了抿唇,还是出声道:“长公主殿下,那补汤每日一碗即可,喝多了对郡马的贵体反而并无益处。”
长公主闻言笑道:“倒是我心急了,多谢老神医提醒。”
说着又对老嬷嬷道:“那就吩咐膳房先做一碗吧。”
穆溪知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长公主的表情,有些看不透她为何如此装傻充愣,假装连补汤一次该用多少都不懂。
难道是为了试探这个老神医是否与他有关联?
若是如此那长公主倒是想多了,他与这位老神医素未蒙面,全无半点交集。
此时他还不知道,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他都与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诸多交集。
午膳十分丰盛,穆溪知每样菜都尝了一口,然后捡着自己认为味道不错的夹了些放进锦阳面前的食碟里。
他虽然知道这就是顿鸿门宴,但善乐也不至于愚蠢到在饭菜里下毒,毕竟还有锦阳在桌上。
长公主亲自陪着女儿女婿,一顿饭也算吃得其乐融融,直到宴席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囚犯模样的人被带了上来。
穆溪知看清来人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
竟是曾经风光无两的国仗,最年轻的内阁阁老方启。
年愈四十的方启被剥了官袍,变成了白衣囚徒,手脚戴着镣铐,发髻凌乱,面容憔悴,在狱中短短时日,好似好了许多岁。
他看了对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长公主,问道:“方大人不是被皇上判了流放么,怎么会在岳母的府里?”
“自然是方大人心有不甘,不肯离去,拜托我帮他见贤胥一面。”
善乐长公主微笑着说完,命人给方启赐了座。
“哦?”
穆溪知微微挑眉,侧眸看着方启:“那不知方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见我,所谓何事?”
方启并没有回答穆溪知的问题,先笑了几声,才说:“穆溪知,你作为质子在大殷十年,不仅爬上了丞相的位置,还爬上了龙床,可怜我的女儿贵为皇后,这些年却一直都在守活寡。”
穆溪知冷漠地看着方启,不笑也不怒地开口道:“方启,你可知你这条命是皇后娘娘跪在皇上面前辛苦替你求来的,方太傅三朝帝师,一世清名,被你连累得卧病在床,还有方家的累世清誉,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来跟我掰扯这些?”
方启摸着镣铐,道:“权利家势如潮汐,有涨就有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都是命中注定,没什么可惜的。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亲自问问皇上,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便只能问问你。我女儿的腹中,真的怀有皇嗣吗?或者,那孩子真是皇上的吗?”
穆溪知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了方启的用意,他这是怕长公主对皇后下手?
可事到如今才想起为自己女儿打算,当初跟太后合谋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哦对,是因为被美色给迷惑了。
穆溪知沉默了须臾,说:“方大人这话问得奇怪,皇后身居后宫,若是怀孕孩子自然是皇上的,难不成还能是我的吗?”
长公主呛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