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整整十万两银票,还有珠宝数件,锦缎数匹……
穆溪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一个小丫头随随便便一出手便如此阔绰,那公主府里得有多少钱?
可据他所知,谢驸马只是在朝中挂了个闲职俸禄平平,而长公主也只是食邑千户,两人所得连支撑一个公主府都很勉强,还得殷无殇时常寻各种理由赏赐接济。
那锦阳郡主的这些银钱又是哪儿来的?
还是说长公主这些年的低调节俭都是装出来的?
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将册子上的东西记在心里,然后淡声吩咐徐顺:“银票送去户部入账,至于其他物件,你找户部尚书派个人与你一起或当或卖全部换成银票一并录入赈灾款项。”
徐顺点头答应着,随后又将一个锦缎包袱递到穆溪知的面前:“相爷,锦阳郡主说这是给您的。”
穆溪知微微蹙眉:“给我的?”
徐顺点头称是:“锦阳郡主特意叮嘱奴才,说一定要将这个包袱亲手交给相爷。”
“打开看看是什么。”穆溪知端起茶盏,垂眸慢条斯理的喝着。
徐顺动作麻利的将包袱打开,回道:“禀相爷,是件貂裘大氅。”
穆溪知认真喝茶,眼皮都未抬,直接道:“本相不缺衣裳,一并拿去典卖了吧。”
徐顺道:“相爷,这紫貂难得,只有雪国才有,而且保暖特别好,正适合你到北疆那边御寒用……我的天……”
穆溪知听他忽然低声惊叫,不由抬起眼眸:“怎么了?”
徐顺瞳孔打颤,舌头打结,磕磕巴巴的道:“这、这大氅的内里上有字。”
穆溪知:“什么字?”
徐顺扑通一声跪下:“奴、奴才不敢说。”
穆溪知眸色沉了沉:“说。”
“那奴才便冒犯相爷名讳了。”徐顺说完又磕了个头,才接着道:“心悦溪知,溪知可知,盼君早归,为我夫婿,执君之手,与君偕老。”
穆溪知:“……”
穆溪知也颇为震惊。
他还真是小瞧殷无殇这个外甥女了,一个闺阁千金,居然敢对男人用这般直白露·骨的表白。
但长公主向来矜持端庄,谢驸马也是儒雅君子,他们怎会将自己的女儿教得如此轻浮?
徐顺见他沉着脸色迟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道:“相爷息怒,要不……小的拿去烧掉吧?”
没等穆溪知说话,一道低沉的嗓音便从门口传来:“要烧掉什么?”
徐顺一见来人是殷无殇,瞬间脸色发白,冷汗也刷地淌了下来,双手却不忘快速扯了下那件貂裘大氅,将内里上绣的字盖住,才磕头道:“回禀皇上,相爷说这件衣服不大喜欢,奴才便说既然相爷觉得碍眼,不如拿去烧掉。”
他没提衣裳是谁送的,也没提衣裳里绣的字。
穆溪知眼神里浮起一抹耐人寻味,徐顺此举很明显是在维护自己,但他不知这是欺君之罪吗?
殷无殇身上还是昨夜的那身常服,有的地方已经起了细小的褶皱,看样子并没有回宫。
他径直走到穆溪知跟前拿起他喝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才挑眉问:“什么衣裳,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