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脸色顿时又白了一层，却没立即回话，而是眼神紧张的看向穆溪知。
穆溪知也故意顿着不说话，然后果然见徐顺深吸一口气，表情视死如归的开口：“回皇上，这件貂裘大氅是奴才……”
“徐顺。”穆溪知这才出声打断他，“你先下去吧，册子留下，本相自己同皇上说。”
徐顺面露担忧，但主子已经发话了，他只好退了出去。
待门关好，殷无殇直接俯身将人拥进怀里，似乎根本没将关于衣裳的事放在身上，只低声问：“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穆溪知因晨起时的出丑心里还噎着一股郁气，遂语气也不大好，冷冰冰的道：“因为你外甥女一大早就来了相府。”
殷无殇动作一顿，随即松开了他，蹙眉问，“锦阳？她来做什么？”
穆溪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搁在桌案上的册子，“说是要为北疆赈灾尽点心意，送了不少银票和珠宝过来。”
殷无殇闻言眉间舒展，笑着道：“小丫头长大了，知道替舅舅分忧了。”
穆溪知凉凉的道：“是长大了，都知道给自己找夫婿了。”
殷无殇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穆溪知没说话，直接起身拿起那件貂裘大氅，翻出内里上的字递到殷无殇的眼前：“自己看吧。”
几行金线刺绣的小篆映入视线，殷无殇漆黑的眼眸徒然冷沉。
在他的心里，锦阳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而且她贵为郡主，婚事自有他这个舅舅替她做主，几时轮得到她自己抛头露面给自己找夫婿？
居然还找到了他的溪知的身上……
难怪他进门时听徐顺说要将这衣裳烧掉，的确是该烧掉。
当即就喊了徐顺进来，将大氅丢给他：“拿出去烧了。”
“是。”徐顺抱起貂裘大氅刚要走，就听见相爷慢条斯理的出声道：“貂裘价贵，烧了可惜。”
他于是停住脚又看向皇上。
殷无殇道：“兽皮而已，有甚可惜？”
穆溪知微微掀起眼眸：“这可是本相第一次收到姑娘送的礼物，自是得好好珍藏着。”
“你还想珍藏？”
殷无殇眯起眼睛，原本就阴沉的俊脸又阴了一层，冷声道：“徐顺，拿去烧了。”
“不行。”穆溪知亦分毫不让，“衣裳是我的，即便你是皇上，也无权处置我的东西。”
“若朕非处置不可呢？”
“那陛下就把本相也一并处置了。”
徐顺满眼惊恐：“……”
他抱着貂裘大氅，吓得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就在二人四目对峙的时候，李忠一路小碎步跑了进来，像是没看出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一边擦汗一边笑呵呵的道：“相爷，您快出去瞧瞧陛下特意给您打造的暖车吧。”
“暖车”这个词太过新鲜，果然转移了穆溪知的注意力。
他知道暖阁和暖轿，但这个“暖车”，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忠觑着他的脸色，继续道：“陛下担心相爷北行路上寒冷，便亲自绘图命工部为您打造了一辆能烧地龙的暖车，今日天没亮陛下就赶去工部亲自盯着，终于赶在相爷出发之前把暖车给安装好了，陛下对相爷的心意，奴才都深觉感动啊。”
说完还抬起袖子试了试眼角。
穆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