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的生辰
璃公子2024-11-13 16:462,067

一切安排妥当,李忠对甲一感叹道:“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总算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甲一朝屋内的人影看了一眼,抿唇道:“未必。”

李忠挑眉问:“怎么说?”

甲一道:“今日是穆相的生辰。”

李忠:“……”

原来是这样。

忙对身后的几个小内侍吩咐道:“都离远些,谁都不许打扰陛下。”

屋内,殷无殇坐在桌前,对面的椅子上摆着那只玉坛。

“今日是你的生辰,原本我还为你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及冠礼,但现在都用不上了。”

殷无殇倒了两杯酒,自己喝了一杯,然后将另一杯放到玉坛的边上,然后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么,我还悄悄查阅典籍,给你取了‘希承’二字作为表字,这两个字象征着稀世之才,前程似锦,温文尔雅,我觉得那说的就是你。最重要的是,‘希承’和‘承希’听起来就是般配的一对……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两个字告诉你,你就狠心的撇下我走了……”

他抓起酒壶往喉咙里灌了几大口,才闭着眼睛艰难的扯了扯唇:“你在那边见到太傅了吧,他老人家给你取了什么字;他给你办及冠礼了么,今夜能不能入梦告诉我?”

酒入愁肠,醉得很快。

晕晕乎乎间,眼前忽然浮现出穆溪知从前与他把酒言欢时的模样。

他靠在椅背上呢喃:“溪知,穆怀说你是将那毒药化在酒中喝下的。当那一杯杯毒酒穿肠入腹时,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有没有恐惧和不舍……”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烛火摇曳,殷无殇在微醺中蓦地睁开了眼。

他好像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的香。

那股香曾经有很长已一段时间经常能在溪知的身上闻到,难道是溪知回来了?

他忙起身走到窗口,却猛地怔住。

只见一团人影缩在窗下的墙角里,但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是被贬为庶人的锦阳郡主。

只是她不是已经被送到城郊的庄子上了么,怎么会躲在这儿?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手里握着的那个水蓝色的香囊,那是穆溪知的。

刚才起身太快,此刻吹了风,酒意迅速发散开来。

他身形微晃,伸手道:“香囊给我。”

锦阳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香囊慢慢的递给了他。

殷无殇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穆溪知的香囊没错,又问:“这个香囊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锦阳小声道:“在院子里的马车底下捡的。”

马车底下……

徐顺说,溪知当时等他不到,便一路迎到了南山外,最后在马车里咽了气。

这个香囊溪知一直戴着,从不离身,落在马车底下,只能是最后挪动尸身的时候掉下去的。

将香囊紧紧的攥入掌心,他板着脸又问:“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锦阳吓得眼神闪烁,低声道:“庄子上的管事欺负人,不给饭吃,我便想回家来看看能不能找点银钱和吃的……”

从前的事锦阳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在她少的可怜的记忆里,这座相府就是她的家,只是没住两日,便不知为何就突然被赶了出去。

殷无殇看了她一眼,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狠不下心,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丢给她,冷漠的道:“这里不是你的家,以后不许再来,拿着这些钱与你弟弟离开京都,换个地方过活去吧。”

溪知在信中说平叛长公主谋逆之乱锦阳有功,但因为不愿看到至亲之间互相残杀想要寻死,于是便请人用药去了她的记忆。

他当时心伤悲痛,便随口下旨将锦阳姐弟二人贬为庶人,叫人丢进了城郊的庄子里。

现在想起来,当时是因为善乐的事迁怒他们了,溪知总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就饶过这两个孩子吧。

锦阳吓得小脸煞白,攥着银票立即转身跑了。

屋里恢复安静,殷无殇盯着掌心里的香囊看了许久,才慢慢的打开。

虽然已有猜测,但是当看到里面那两样东西的一瞬间,殷无殇的心脏好似都被撕裂了。

其中一样是他送给穆溪知的玉佩,碎裂的纹路经过耐心的修补,边缘一个没有修补上的小缺口上沾着一点血迹,应该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另一样是个白瓷小药瓶,里面装着小半瓶药丸,打开瓶塞就能闻到一股异香。

这应该就是穆怀说的那种催命药了。

而最后的这些日子,他的溪知就是一边服用这些催命的药丸,一边替他奔波拼命。

而自己却还一直在误会他,伤害他……

殷无殇猛地揪住胸口,那种灵魂都被割裂的痛苦让他忍不住眼前发黑,不得不弯下身躯,单膝跪在地上。

他深深埋头,呼吸急促错乱,几欲干呕,脸上冰凉一片。

他颤抖的指尖抚摸着那冰凉玉坛,唇角很艰难的扯了一下,竭力压着喉间的那股甜腥,哽咽呢喃道:“溪知……我好悔好痛啊!”

若能重来一次,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老天能把他的溪知还给他,什么龙椅,什么天下,他统统都可以不要,只要陪着那个人,爱着那个人,与那个人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李忠在门外守了一整夜,直到快上朝的时辰才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皇上,该起身了。”

屋内传出来低沉的三个字:“知道了。”

虽然听起来嗓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还算正常。

李忠心下稍安,又问:“那奴才进来替您更衣?”

“不用。”

殷无殇根本没睡,就抱着玉坛在地上枯坐了一整夜,起身的时候脑袋狠狠的晕了一下,他扶着桌沿缓了半晌,才稳步将玉坛放回牌位旁,低声道:“我去上朝了,晚上再回来陪你。”

然后又在玉坛上摸了摸,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往外走。

刚打开门,便看到李忠满眼惊异的望着他:“皇上,您的头发……”

殷无殇微微蹙眉,面无表情的问:“朕的头发怎么了?”

李忠嘴巴动了又动,也没能发出声音,最后一跺脚跑进屋里,搬了一面铜镜出来:“皇上,您还是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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