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还有一事。”
李忠走了几步正对着殷无殇跪下,“徐顺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相爷染病的消息,这几日连番叫人捎信给奴才,想求皇上的允准要过来伺候相爷。”
“奴才知道皇上和相爷让他伺候小殿下那是他的福气,可这孩子一心记挂着相爷,三番五次的捎信恳求,奴才想着相爷身边也的确需要个忠心的人伺候,便斗胆问问皇上和相爷的意思。”
“徐顺在这种时候要回来伺候,的确是忠心可嘉。但让他伺候少恒原本就是你家相爷的意思,等回头我问问他吧。”
殷无殇说着站起身,“无论徐顺回来与否,你都得挑几个可靠的人预备着,等回了宫,用人的地方还多着。”
不管是不是他的亲儿子,储君该有待遇还是得按规矩都给那小娃娃配齐。
李忠立刻道:“奴才早就预备着了,一个月前便叫人挑了十几个与小殿下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宫里调教着,只等着回宫后您和相爷过了眼,挑两个合适的去给小殿下作伴。”
殷无殇闻言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这个脑袋还有点用。”
李忠立刻捋杆往上爬:“奴才谢皇上夸奖。”
殷无殇回到卧房的时候穆溪知正坐在榻上一边喝着药,一边听崔铭的絮叨:“你这病才刚好,怎么就……皇上他就不能忍一忍?”
穆溪知阁下碗,红着脸望向窗外,轻咳一声道:“不怪他,他是为了给我解参丸的反噬。”
崔铭专心致志地给他把着脉,嘴里却说:“就算如此也得有个度,不能仗着年轻就毫无节制,到时候身子虚亏想补都补不回来。”
“义父说的是。”
穆溪知脸红耳热的说:“以后我会多多注意的。”
崔铭见他敷衍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我去给你熬点补药,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
崔铭出去的时候殷无殇正好从书房回来,他刚想叫住人询问一下穆溪知的身体情况,却见对方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一般,板着一张脸撅跶着胡子径直出了院子。
殷无殇莫名其妙,但看在溪知的面子上也没同他计较。
进了屋,他走到榻边坐下,看着靠在软枕上的人,问:“睡好了?”
穆溪知爱答不理的说:“还行吧。”
殷无殇说:“现在你这病也好了,明日跟我回宫?”
穆溪知摇头:“我暂时不想去。”
“为何?”
殷无殇微微蹙眉:“疫病尚未全部消除,你这相府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了,难道你还想在这疫病窝里一直住着?”
穆溪知微微叹气:“我住在这里,办事方便些。”
殷无殇俯身过去,双手撑着床榻,在他的唇上偷了个香:“住在宫里,你想办什么事,见什么人,也一样方便。”
“可是宫里突然多了我这么一个人,容易叫人生疑。”
穆溪知拢了下衣襟,锁骨处的吻痕一闪而过。
“谁想生疑就叫他疑去,最好有人直接问出来,那我正好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殷无殇边说边伸手替他抚平领子,目光在那一块块带着齿印的红痕上来回流连,现下有点明白过来崔铭为何拉着冷脸了。
那些都是他昨晚啃出来的,就像在一块稀世的美玉上留下了独属于他的烙印。
穆溪知抬眸看着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药瘾也已完全戒除,明日便恢复早朝吧。”
殷无殇从那些暧昧的印记上错开目光,眸色深深的望着穆溪知的眼睛,说:“可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那怎么办?”
穆溪知看着他:“你已经两个月没有上朝了,再不开朝,你可就真要成昏君了。对了,我搁在枕边的那把扇子呢?”
李忠正捧着一盘新鲜的水果掀开门帘,殷无殇眼睛眨也不眨地说:“李忠说他喜欢,我就赏给他了。”
李忠:“……”
穆溪知抬眸看向李忠。
李忠内心怨怼自家主子胡说八道也不事先给个暗示,面上却是淡定颔首,对穆溪知尴尬地笑了笑:“相爷,奴才不知那是相爷心爱之物……”
“就一把破扇子而已,象牙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
殷无殇酸溜溜地说:“我库房里多的是名贵的好扇子,等回宫后你随便挑。”
李忠连忙放下托盘,退了出去。
“就算再破那也是我义兄所赠之物。”
穆溪知说,“若是日后见面义兄问起,我如何回答?”
那把扇子是崔琼林前两天补给他的见面礼,没想到殷无殇连这个也要吃醋。
“那你就说被我弄坏了。”殷无殇说。
穆溪知:“……”
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你刚才说,你库房里多得是名贵的好扇子?”
穆溪知似笑非笑的道:“可是我怎么记得,昨晚某人还跟我哭穷,说自己没钱,要卖身呢。”
殷无殇勾起唇角,“怎么,溪知你这是要查我的私房钱吗?”
穆溪知轻哂一笑:“你一个穷到卖身的居然还有私房钱?”
殷无殇说:“娶媳妇的钱还是有的。”
穆溪知笑了笑,说:“那你这个皇上当的还真挺富裕的。”
门帘一动,刚退出去的李忠又折回来了,在门帘外说:“皇上,相爷,指挥使秦大人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殷无殇立刻起身将纱幔放了下来,又回身将穆溪知的衣领拽了拽,将那些红痕遮挡严实,才道:“叫他进来吧。”
秦徵进来后先隔着纱幔跪地行了礼,接着便起身道:“皇上,相爷,锦阳郡主不见了。”
坐在榻上的两人闻言神色具是一敛,殷无殇随即出声问道:“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秦徵道:“回禀皇上,那锦阳郡主和刘幺妹原本住在一间禅房里,不管是吃饭还是念经两人都是同进同出,但从今早开始便只见刘幺妹一人,手下人找遍了整个水月庵也没能找见,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虽然皇上前日说不必特意保护,但卑职想着不管怎么说锦阳郡主也是皇亲,觉得还是应该来禀报一声。”
这次没等殷无殇说话,穆溪知便道:“锦阳郡主不会武功,不可能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走掉,秦大人,让你的手下仔细查查那件禅房,看看是否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