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修礼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只要能放了我们,我们绝不追究。”
伴作土匪的甲一又冷冷的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偏头对立在左后方的男人道:“老三,去拿纸笔给他们,若是敢耍花样,直接活埋了。”
孙修礼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好在甲一说完便转身走了。
纸笔很快拿来,甲三又给他们两人松了绑,但孙修礼手抖的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握不住笔。
穆溪知在心里暗骂怂货,只好对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甲三道:“这位英雄,我兄长胆儿小,你站在这儿他害怕写不出字来,能不能劳烦您去外边儿等一等?”
甲三硬邦邦的道:“那你为何不写?”
穆溪知:“……”
你可真会问。
甲一难道没跟你们说折腾这一遭将计就计就是为了拿到孙修礼求救的手书吗?
他面不改色的道:“让英雄见笑了,我不识字。”
甲三:“……”
哇,相爷不愧是有大才之人。
他临场发挥给自己加了句台词,相爷居然面不改色就接住了。
“那让你兄长快点写。”
他又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
边往门口走边想,这下表情应该也到位了,希望自己的伶俐能博得相爷的喜欢。
那样的话就能像副首领一样被派去相爷身边当差,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每天藏在暗处。
而穆溪知看着他那一步三回头的姿态默默抬手捂住了半边脸,心累的想,这甲一是将手底下的人全都训练成了武功高强的笨蛋么。
从甲二到甲三,怎么看着一个比一个呆?
当初他招募人手的时候也没发现他们这么傻啊。
若不是孙修礼被吓得人有点恍惚,稍微注意就能发现端倪。
跟前没了旁人,孙修礼终于不那么害怕了,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你为何说自己不识字,非得让我写信?”
穆溪知道:“因为我手里握着韩太守的把柄,若是我写信给他,别说拿钱赎我们,他估计会直接给土劫匪送钱求他们杀了我们。所以你写的这封信里,最好也别提我。”
孙修礼怔了一下,扭着头问他,“你的意思是,要把求救信送到韩太守那里?”
穆溪知不置可否:“不然呢?千里迢迢送回去给国舅爷吗?那不等你爹送赎金过来,咱们的尸身早就凉透了。”
“可是刚刚你也听见了,那个匪首好像特别恨官府的人,若是把信送去太守府,估计他会直接杀了我们的。”
穆溪知抿了抿唇,忍着身体里不断翻涌的热浪,尽量保持神态自然的道:“所以只能送去杏园。”
杏园是韩太守的私产,穆溪知知道,孙修礼自然也知道。
只是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不敢相信杏园里的人,或者说不敢相信韩太守了。
因为今晚这出被土匪劫持的戏,就是他跟韩太守在杏园临时商议的。
他看上穆溪知许久,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和皇上的那层关系,即便心痒难耐也只能干看着眼馋。
今日却见穆溪知一反常态放下那股孤高的架子欣然应邀来赴韩太守的宴,再联想到前几日突如其来的那两道圣旨,便忍不住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