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两个人在榻上从下午一直滚到快到三更天，连晚膳都没吃，偃旗息鼓的时候穆溪知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累瘫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出这么大的力……
然后还根本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
穆溪知撑着额头，参丸的后劲除了会让他身体燥热，还能让他“精神百倍”，即便累得骨头都软了，也半点没有困倦的意思。
他看着躺在旁边闭目小憩的殷无殇，脑子思绪开始乱飞。
那看来他还真得练练体力，否则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场，他岂不是时不时就要累得下不来榻？
可自己这个年纪骨骼早已长成，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要不然每日早起练练五禽戏？
正天马行空的瞎想着，看到殷无殇忽然抬手按住了太阳穴，似乎是头疼的厉害，深深皱起的眉头呈现着痛楚。
穆溪知轻手轻脚的起身，披好外袍用手捂着红肿破皮的嘴唇去帷幔外找到李忠，吩咐他准备晚膳。
他记得巫恒大师说过，殷无殇的药瘾在夜里发作的尤其厉害，得先吃点东西再把止疼药喝了，夜里才能睡得安稳些。
从外头回来，他从银盏里端出茶盏，低头尝了一口刚好是温的，然后回到榻上哑着嗓子轻声：“殷无殇，醒醒？”
殷无殇被头疼闹得也没睡沉，听到动静，掀开眼皮。
穆溪知看到对方脖子上的一块块红印子，耳后热了一下，强装若无其事的道：“你喝点水醒醒神，刚才我特意让李忠吩咐厨子给你煮点松茸汤补补，吃了晚膳再睡。”
殷无殇坐起身，被子滑下去，露出遍布着更多抓痕咬痕的胸膛，穆溪知连忙垂下眼睛，听到殷无殇问道：“松茸是什么？”
穆溪知没有多想，直接道：“松茸是种蘑菇，但营养很高。”
然后便听见殷无殇淡淡的道：“还吃？”
穆溪知怔了一下，茫然抬起眼睛，看到对方脸上揶揄的笑意，才反应过来：“殷无殇，我说你、你这……”
怕把人逗生气，殷无殇接过茶盏，主动换了话题：“少恒接过来好几日了，又着了风寒，等我状态好点，也过去瞧瞧他。”
穆溪知：“不急，你安心戒药就是，巫恒大师妙手，小殿下已经没事了，再说不是还有我么，我会替你看着他。”
“那也好，你给他当先生，正好多培养培养感情，日后他也会与你亲近。”
殷无殇喝了口茶，道：“方太傅当了三朝帝师，这下你算是圆满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了。”
穆溪知：“我怎敢与老师相提并论，只是小殿下身为储君，交给旁人不放心罢了。等回到宫里，还得给他寻个武师傅才行。”
殷无殇问：“你觉得甲一如何？”
穆溪知蹙眉思索着道：“甲一的武功自然是没的说，但他身为暗卫统领不宜抛头露面，而且他作为你的暗卫，也不应该过早与储君走的太近，兄弟还有阋墙之祸呢，况且小殿下还并非你亲生……所以我觉得不合适。”
殷无殇又问：“要这么说，那高奇就更不合适了。他掌握着整个皇宫和京城的安防，若是将来伙同太子逼宫，岂不是更方便？”
穆溪知啧了一声：“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
殷无殇突然问：“你的嘴唇疼吗？”
穆溪知：“……”
“不是，好好的你提这茬干什么？”
殷无殇玩味的，“怎么了，不能提吗？”
“……”
你说怎么了？
“脸红成这样，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低哑嗓音及时阻止了他脑中跑偏的思绪，穆溪知满面通红，下意识想跑，“我在想晚膳怎么还没送进来，我去催催李忠。”
说完便快步往外头走去，身后传来低低哑哑的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