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的嗓音低哑又轻缓,甚至算得上性·感好听,吐出的字眼却仿佛地狱里传出的魔音般冰冷。
他说:“朕不是你养的男宠由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恰恰相反,你既招惹了朕,你这副身子,这颗心,就只能属于朕一个人。朕可以给你赐婚,可以让你的相府妻妾成群,但你若敢碰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那么今天的事,朕不介意再多来几遍。”
穆溪知静静的听着,第一次体会到了唇qiang舌剑四个字的含义。
原来言语,有时候真的比利箭更可怕,无需瞄准就能非常精准的刺穿人心最疼的地方。
他笑了,随即慢慢的张开眼,嗓音嘶哑的发出声音:“皇上的话我记住了,但皇上,你如此言之凿凿的控诉我、要求我,那你自己呢?又有多干净?”
殷无殇闻言冷笑,“我不干净?放眼整个大殷乃至天下,都没人比我更干净。”
穆溪知也冷笑着又问他:“那敢问陛下,若真如此,皇后的身孕又是哪儿来的?”
“皇后根本就没有怀孕。”
“朕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殷无殇丢下这两句话便拂袖而去。
穆溪知怔了一瞬,然后轻轻的闭上眼,轻声发笑。
原来在他心头搁了许久的那根刺,竟然是个骗人的幌子。
今日终于拔出来了,他却丝毫没感受到喜悦,只觉得心口留下了一个破洞,鲜血淋漓呼呼地漏着冷风。
可笑啊,自己拖着这具残躯想要最后再为他做点事,可是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反而招来一顿羞辱。
自己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呢?
可是若就此放弃,那他这顿羞辱岂不是白受了?
所以,他必须要让殷无殇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要让殷无殇深刻的体会一遍什么叫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殷无殇丢下穆溪知之后并没有离开御书房,而是去了里间。
因为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依旧雄赳赳气昂昂,不肯偃旗。
他站在里间灌了一整壶凉茶,身体才终于恢复平静。
李忠和徐顺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口,听到开门的动静同时抬头,仰望着那一身戾气的帝王走出来。
殷无殇在门口顿住脚步,脸色冰冷地吩咐道:“徐顺进去把人带到朕的寝殿去,李忠去传崔太医。”
李忠道:“回禀皇上,崔太医今日休沐不当值,此刻并不在宫里啊。”
殷无殇闻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便一言不发地阔步离开。
徐顺立即快步跑进御书房,他下意识直奔里间,进去之后却没找到人,再返回身的时候一下看见了坐在书案后面衣衫不整的人,慌乱的脚步突然顿住,接着便刷地红了眼:“主子……”
穆溪知已经扯着皱得不成样子的里衣把自己不能被看到的地方遮住,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听见徐顺的声音,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徐顺,我走不动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徐顺的眼泪唰唰地淌下来,心都快碎了。
他心中无比敬重的相爷,平日里那般端方卓雅的相爷,此刻此刻,却无比狼狈的坐在地上,纤瘦的双腿合不拢,在不断的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