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微微蹙眉:“我没有不高兴。”
李忠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善,原本也打算歇息了。
就算他不困,母妃也需要休息。
殷无殇抬眸望着他:“那你为何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冷着脸?是不是你母亲来了,我在你心里就不重要了?”
穆溪知:“……”
他气笑:“殷无殇,连我母亲的醋也要吃,你可真是出息。”
殷无殇反驳道:“这是吃醋的问题吗?从前我若是病了,你都特别耐心特别温柔的照顾我,你再瞅瞅今夜,你不但骂人还冷脸,我看你就是不·爱我了。”
穆溪知:“……”
穆溪知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满脸伤怀的男人,艰难道:“殷无殇,你是被怨妇附体了吗?”
殷无殇被骂了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道:“那你今晚留下同我睡。”
穆溪知无语的看着他:“刚咳完血就惦记榻上那点事儿,皇上可真是身残志坚啊。”
殷无殇:“……”
“我没惦记……我就是想你陪我一起睡觉。”
像是怕穆溪知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我不弄你,就是睡觉。”
穆溪知:“……”
你再大点声,整个行宫都能听见了。
他叹了口气,“行了,闭嘴吧,要睡觉就去寝殿。”
早睡早安生,省得满嘴胡说八道。
听见两人住了声,站在门外的李忠才捧着香胰子进来,任劳任怨地服侍皇上净手。
“我去我母亲那边看一眼,过会儿去寝殿找你。”
穆溪知边往门口走边道。
殷无殇搓胰子的动作停了下,问他:“过会儿是多久?”
穆溪知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殷无殇的神色就沉了下来,低声问:“都安排好了吗?”
李忠小声回答:“峦城守城军本就在山脚下,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行宫,云国太妃那边丁首领亲自过去守着了,穆相跟皇上在一起,穆小侍卫肯定也要跟过来,其他暗卫也都在主殿这边护驾,应该万无一失了。”
今夜有风,摇晃的树影落在窗户上,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
殷无殇看向神情紧绷的李忠,一笑:“害怕了?”
李忠摇摇头,“奴才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后悔。”
殷无殇看着掌心里搓了半天也没能完全洗掉的朱砂印子,“啧”了一声,侧眸问道:“后悔什么?”
李忠实话实说:“后悔当时没有拦着皇上,若是不把那位云国太妃接过来,或许就没这么些麻烦事儿了。”
若不是为了相爷的母亲,皇上根本就不用来这趟行宫,快马加鞭的跑在一马平川的官道·上,就算有人想搞刺杀也难。
但这座行宫建在半山腰,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子,藏个千八百人都啥也看不出来。
眼见实在洗不干净,殷无殇索性不洗了,接过帕子边擦手边道:“你不用后悔,因为你就算想拦也拦不住。而且现在都只是猜测,或许就是虚惊一场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