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无语又震惊,堂堂天子,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市井泼妇行径?
但有一句话殷无殇提醒了他,外边儿还有不少隐匿在暗中的暗卫。
都把他气糊涂了,只看到屋里这两个心腹,忘记了外边还有人。
反正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穆溪知没再搭理殷无殇,转而问崔太医:“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殷无殇也垂眸看向崔太医,目光看似温和,却令人毛骨悚然。
崔太医:“……”
他若此时说陛下其实已经大好并没有什么毛病的话,那估计他的脑袋就要留在行宫里了。
可若是帮着皇上欺瞒相爷……一旦败露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两位祖宗他谁都得罪不起。
但两权相害取其轻,起码相爷不至于要了他的老命。
“回禀相爷,陛下这是肺火过旺导致的咳血,服些清热泻火的药便可好转,相爷不必太过担忧。”
说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狗皇帝不是东西,相爷的身体都已经啥样了,还整这么一出幺蛾子吓唬人。
殷无殇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骂,唇角带着懒散的笑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穆溪知:“你看吧,都说了我没事。“
“你闭嘴!”
穆溪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冲崔太医道:“那劳烦您赶紧开方子吧。”
崔太医下意识又朝皇上了一眼,果然见对方冲他很轻的摇了下头。
他胡须颤了颤,道:“下官这里有瓶清心丹,正对陛下的症状,效果不比汤药差,且方便随时服用。”
穆溪知不疑有他,伸手接过药瓶,道:“劳烦崔太医了。”
崔太医满心惭愧,“相爷真是折煞下官了。”
接着交代了一下如何服药,然后行了个亏心的礼就离开了御书房。
穆溪知被殷无殇连吓带气的,好半天了心口还有些难受,脸色也就不大好。
将药瓶咚的一声墩在桌案上,道:“吃药。”
“哦。”
殷无殇此刻就像个听话的大狗狗,拿起药瓶倒出一颗,然后就着茶水吞了下去。
嗯,没什么药味,还有一股山楂和橘子的清香,应该是他平时吃的开胃健脾陈皮山楂丸。
崔太医得赏。
这时李忠端了水盆进来,走到二人跟前,笑着道:“陛下净净手吧。”
殷无殇看了他一眼,并未如平时那样伸手就洗,而是板着脸道:“蠢东西,朕又没瘫,水盆子用怼到眼前来?搁架子上去,再拿块香胰子来。”
他手心里染的是批阅奏折用的朱红,清水根本洗不掉。
李忠被骂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听着,还得笑容满面的听着。
“是奴才大意了,奴才这就去拿。”
穆溪知却看不下去了,冷着脸道:“你心里有火就冲我发,是我同李公公说,你若身体不适务必告诉我的,别对一个奴才没完没了。”
“我没冲你发火就招你一顿骂了,我要是真冲你发火了你还不得又扇我大耳瓜子?”
殷无殇满脸委屈的不行:“打扰了你跟你母亲叙话,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