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座皇城，男人们享乐的地方数不胜数，而向来勤政克己的年轻帝王，想疏散一下心情却茫然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想了想，他偏头问：“李忠，平日里那些官员都喜欢去哪些地方找乐子？”
李忠心里不禁又翻了个白眼，穆相还发着高热呢，你居然还有心情去享乐？
但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回皇上，奴才偶然听那些大人提起过，说京城最逍遥的所在非‘宴宾楼’莫属，据说那里不仅酒菜上乘，还有许多……”
不等他说完殷无殇便道：“带路，就去‘宴宾楼’。”
李忠：“……是。”
片刻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第一销金窟。
殷无殇从未来过这种声色销·魂的场所，耳畔的喧嚣和凌乱的人影以及浓稠的胭脂香气都让他很不适应。
见他眉心一锁，李忠忙将一块碎银塞进小二手里，道：“我家主子不喜太过吵闹，劳烦安排一间略微清静的雅间。”
小二拿了银子自然殷勤办事，将二人引至三楼最里边的一间，等殷无殇做定才问道：“客官，您二位是想单吃素席，还是要荤素搭配的全席？”
殷无殇直接道：“自然是荤素搭配，再上几壶好酒。”
小二闻言便朝门口拉长着语调喊道：“天字一号雅间荤素全套。”
话音落下，便见一众年轻貌美的女子鱼贯而入，将手里端着的菜肴和酒壶放下却不走，而是纷纷围在了两人的跟前，倒酒的倒酒，揉肩的揉肩，捏腿的捏腿……”
殷无殇素来不惜被人触碰，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刹那便黑沉下来，李忠见状忙起身将一众美女打发走，擦着额间的冷汗道：“让皇上受惊了。”
殷无殇一个大男人，受惊到不可能，就是觉得恶心。
他皱眉问：“刚才那些女人是你让安排的？”
李忠苦着脸：“主子，奴才刚才一句话可都没说啊，是您自己点的荤素全套，那是他们这里的行话，吃素席就是单纯的吃饭饮酒，荤素全套就是要女子陪酒过夜。”
殷无殇黑着脸冷嗤：“你到是知道得挺清楚，看样子平日里没少来啊。”
李忠扑通跪下，脸上的表情更苦了：“主子明鉴，奴才是个残缺之人，就算来这里也只能吃素席，否则不是自取其辱吗？”
殷无殇闻言脸色稍缓，将酒杯往桌上一墩：“起来倒酒。”
“是。”
李忠连忙爬了起来，拿起酒壶，默默无声地看着皇上一杯接一杯的烈酒往喉咙里灌。
跟随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上的酒量几何，他握着酒壶，担忧地地看着眼前越喝通身越散发冰寒之气的人，心里着急却不敢劝。
眼见着连喝了四壶，李忠忍不住抖着胆子道：“皇上，烈酒伤身，您少饮几杯吧。”
殷无殇腰身笔挺，一脸漠然，看不出是醉了还是没醉。
英俊的五官在暗沉的灯影里更加深刻锐利，他紧抿着薄唇，显示出皇高位者天生的凉薄。
他神情似有疲惫，扭头看着李忠，黑沉沉的眼神沉寂而冰冷。
“你觉得我老吗？”
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