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给立在身侧的李忠递了个眼色,李忠便走过去将二人嘴里的破布给拿了下来,又给他们松了绑。
嘴巴终于获得了自由,孙修礼立刻带着哭腔出声:“皇上你终于来了,这里的土匪太猖獗了,连朝廷命官都敢绑,你赶紧派兵把他们剿灭了吧。”
殷无殇这才抬起眼皮,看向模样狼狈的孙修礼,温声道:“那些土匪,只绑了你一人吗?”
他语气温和,表情也并不冷厉,但那双黑眸里散发出的冷意却令人觉出一股透骨的寒。
孙修礼本就心虚,听到殷无殇这样问,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襟。
与韩禄勾结买通土匪,绑架穆溪知并对其欲行不轨……这些事每一桩,都够杀头之罪了。
但是就算他现在想隐瞒,怕是也难了。
因为韩禄同他一样跪在这里,就证明该知道的殷无殇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只盼着穆溪知没出什么事,那样的话或许还能求得殷无殇看在太后姑母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
而韩禄在听到孙修礼喊出“皇上”二字的时候就已经身子一歪,浑身抖如筛糠的瘫倒在地上,大哭着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殷无殇目光淡漠的看了二人一眼,抬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嘘”的动作,依旧语气温和的道:“别吵,这大半夜的,莫要惊扰了他人安睡。”
韩禄闻言果然不敢再高声,连忙将声音压低了,继续鼻涕一把泪一把呜呜咽咽的求饶:“陛下……微臣知罪……求陛下开恩啊……”
殷无殇挑了挑眉梢,唇角似乎还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问道:“哦?你说你知罪,那你说说,你知的都是什么罪?”
韩禄刚要说话,就被孙修礼扯住了袖子,急声道:“韩太守,圣上面前,千万慎言那。”
殷无殇笑了笑,问他:“你想让他慎言什么?”
孙修礼被皇上那危险的笑容吓得不敢再出声。
殷无殇转而又看向韩禄:“你继续说。”
韩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但经过孙修礼的提醒,人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哆嗦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在微臣的治下……土匪如此猖獗,害朝廷命官被绑……微臣治理无方,请陛下降罪!”
殷无殇靠着椅背,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道:“这点罪,就至于把你吓成这样?没别的了?”
跪着的两人听到殷无殇如此阴恻恻的话皆是面如土色冷汗如雨,连忙以额抢地道:“陛下息怒,陛下饶命啊!”
殷无殇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椅子扶手,道:“李忠,他们俩都不愿意说实话,你说怎么办呢?”
李忠:“……”
想让他动手就不能直说么,整的阴阳怪气的。
李忠作为皇上的贴身内侍,身手自然是不一般的,走上前直接像拎小鸡一样单手就将韩禄抓着后领拎了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简单粗暴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韩禄的脸很快涨红起来,然后慢慢变紫,就在其浑身抽搐快要断气的前一刻,又松手将他扔到了地上。
韩禄本就年过五旬,经此一遭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般剧烈的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