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入口有重兵把守,尚未踏入都能闻到里面传出来的,阵阵恶臭。
但当容清禾走了进去,才明白,外面那味道根本不算什么,和这里面相比简直就是弟弟。
空气中不仅有臭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腐烂味,还有朽木味夹杂在一起,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味道太冲,容清禾有些受不了,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这里面关着的,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有与齐穆言争夺皇位失败,被夺了皇族身份的皇室中人。
路过一间囚室之时,里面关着的人看到齐穆言,很是激动,挣扎着往这边爬过来。
“齐穆言!你居然还敢出现!”
容清禾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布衣的人,四肢绑着铁链,头发被剃光,头上都是伤口,看起来肮脏不堪。
受伤最重的似乎是他的腿,他根本就站不住,看到齐穆言之时也是爬过来的,然尽管如此狼狈,他看着齐穆言的眼神还是那样凶狠,嘴里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那人也看到容清禾了,几乎是与容清禾对视的瞬间,他闭上了嘴,急忙转过身体,似乎是不想让容清禾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齐穆言挡住容清禾的视线:“容风彻的囚室不远了。”
容清禾收回目光,并没有把刚才那个人放在心上。
纵使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容清禾还是一眼认出了刚才那人是谁。他是齐穆言的大哥,是个很好的人,容清禾曾经也和他见过好几次。
之前的齐穆言还很落魄,他旁的兄弟都不愿搭理他,只有他大哥对他很好,事事为他着想。
可惜啊,无论他对齐穆言怎么好,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其实,容清禾并不意外。
关押容风彻的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显然这里要干净很多,空间也足,容风彻被绑在木桩上,虽有些狼狈,但衣袍干净,头发都没有乱。
他身旁有两张桌子,桌上摆放着各式刑具。
容风彻本是低着头的,听到有人进来,微微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齐穆言和容清禾后,他猛然抬起头。
“陛下,你信我,我没想谋反,我一心投诚,怎么可能谋反,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
他声嘶力竭的样子,就像是下属做错了什么事,祈求上位者的原谅。
昔日夏国二皇子,居然对着齐穆言这样摇尾乞怜,语气急切,生怕齐穆言不肯原谅他。
容清禾上前给了他一耳光。
他无视容清禾,继续道:“这分明是有人看我立了功,看我眼红栽赃我。我当初不惜背叛夏国投靠您,怎么可能会谋反,我若是想做皇帝,当初我只杀了容风珏就是,何必这样做。”
容清禾伸手扯住容风彻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容风彻,真的是你?”
容风彻一副这才看到容清禾的样子,一改卑谦的态度,“哟,大姐,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来牢里,这么肮脏的地方。”
“看到这个房间没有,以前这里关着的是容风珏,瞧瞧,那上面放的刑具,你不会以为是给我用的吧,那是给容风珏用的。我被关到这里的时候,容风珏还没走呢,它还浑身是伤躺在角落呢。”
容风彻奋力动动手指,指向一处墙角,“就是那里,看到地上了血迹了吗……”
容清禾掐住他的脖子:“你还敢提他!”
容风彻嗤笑道:“这就生气了?那我要是告诉你,我趁着容风珏昏迷的时候,过去踢了几脚,你是不是该气疯了?”
容清禾松开他,可能太过生气,她眼前一片黑,头有些晕,差点站不稳。
齐穆言上前扶住她,“得亏你松手了,你若是直接掐死他,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容清禾压下怒火,问:“什么心意。”
齐穆言道:“容风彻啊,有些疑惑,只能容风彻告诉你你才会相信,你方才若是掐死他,可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容风彻见状,不断挣扎着道:“我真的没想谋反!我是冤枉的……”
齐穆言看向他道:“容风彻,你还没意识到吗?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让你活着。”
齐穆言挥手,意示旁边的人都出去,道:“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容清禾点头。
地牢里的味道很难闻,很刺鼻,容清禾多呼吸一口都觉得难受。
容清禾问:“是你通敌叛国,把夏国的防布图交给了齐穆言,对吗?”
容风彻见齐穆言离开了,也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打算,干脆也不求饶了,垂着头不说话,对于容清禾的问题就当没听到。
容清禾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扯,笑的很是瘆人,道:“姐姐问你话呢,回答。”
容清禾脾气不是太好,小的时候没少打过容风珏和容风彻。
她这幅架势,容风彻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伸手去挡,奈何他被绑着,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的容风彻自嘲的笑笑:“大姐,你口口声声自称是我姐姐,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把我当做你的亲生弟弟来看待,你对我和对容风珏一样吗?”
容清禾扬手一掌打了下去:“答非所问,想让我抽你就直说。”
容风彻挨了一巴掌,同时也觉出,容清禾此刻打他的力道和以前不一样,似乎弱了许多。
“你的武功,被废了?”
容清禾看着他道:“想再挨一掌?”
容风彻对容清禾的恐惧,是出自骨子里的,从小被容清禾打到大,以至于他几乎养成了习惯。
“是我,我早就存了心思,不仅仅是盛国,不仅仅是齐穆言,我给周围各国的人都递了消息,请他们助我灭了夏国。”
“然而他们是一群怂货!忌惮夏国的实力,不敢轻易出兵,甚至他们连攻打夏国的想法都不敢有。若不是最后齐穆言答应与我联手,我可能就真的要准备准备,自己带兵包围皇宫,杀了你和容风珏,还有那两个老东西!”
容清禾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