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夏国皇宫,父皇虽也有几位妃子,可能她们也没有那么和谐,但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没经历过,不能感同身受,容清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齐穆言。
齐穆言又道:“当时锦书的母妃陪着我母亲去的,那几个贱人想伤害我母亲时,她冲上去拦住了,为我母亲争取逃跑的时间,然而她一个人拦不住那几个疯子。”
容清禾道:“就在梅园,是吗。”
齐穆言道:“是。”
所以梅园才成了盛国皇宫内的禁地。
先皇后和嘉元公主的母妃丧命于此,就算齐穆言没有把梅园列为禁地,一般也不会有人敢靠近,所以齐锦书选择在那里自尽。
容清禾被齐穆言抱着动弹不得,齐穆言又正是伤心的时候,容清禾干脆就这样让他抱着,反正也掉不了两块肉。
天色昏沉沉的,因正值严冬,稍微刮一点风都是刺骨的冷,外面当值的宫女不断跺脚搓手。
奉茶的宫女端着茶要进长秋殿的时候,看到殿内的场景,止住了脚,没进去。
许久,齐穆言道:“清禾,别离开我好不好。”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可容清禾却觉得是那么遥远。
她记得,齐穆言以前也说过这句话,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堂堂夏国公主,被你如此戏耍,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打量着我不会把你扔回盛国吗?”
当时容清禾就是这样回答的,可今时不同往日……
容清禾道:“好。”
芷琴不知何时睡醒了,她看了看天色,深觉自己睡得太久了,急忙穿衣洗漱往长秋殿赶去。
不曾想走得太急,迎面撞上了折返回来的奉茶宫女,茶水洒了一地。
奉茶宫女急忙认错:“芷琴姑姑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芷琴让她起来,道:“我没怪你,也是我自己没有看清楚路,你不用自责。”
芷琴看着地上被摔碎的茶盏,问:“你没给公主送过去?”
奉茶宫女低着头道:“奴婢要进去时看到容娘娘似乎不便,就没再进去。”
芷琴没有再和她多说什么,命人把地上打扫干净,自己煮了茶要去给容清禾送过去。
进入长秋殿时看到容清禾被齐穆言抱着,脚一崴,差点摔地上。
她大喊:“齐穆言!你做什么!放开我家公主!”
她这一嗓子,把容清禾吓了一跳。
容清禾抬头看到芷琴过来,掰开齐穆言抱住她的手走过去:“你怎么醒了,只睡这些时间行吗?”
芷琴道:“得亏奴婢来得及时,若奴婢再来晚一些,这登徒子指不定会对您做什么!”
容清禾道:“不是,你误会了……”
芷琴放下手里的东西,掰过容清禾的身体,道:“奴婢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您被他骗过一次还不够吗?还要再被他诓骗吗!”
容清禾道:“你先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芷琴道:“奴婢想象的哪样?这是盛国皇宫,他是这里的皇帝,他要是想伤害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他和那个卫垣,他们主仆两个困住您和太子殿下意欲何为?还不是怕您会……”
容清禾捂住了她的嘴,急道:“你胡说什么呢!”
她以前居然没有发现,芷琴想象力居然这么丰富。
容清禾尴尬的对齐穆言笑笑:“芷琴说话不知轻重,我会罚她的,你别放在心上。”
齐穆言面色阴沉,看芷琴的目光冰冷,眉宇间都是厌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似乎下一秒就会下旨赐死芷琴。
容清禾心有些慌,齐穆言对她好,对她百般迁就,可这不代表他对别人也是这样。
他登记数年间一连吞并盛国周围好几个小国,他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能下得去手,更别说在他眼里只是下人、出言顶撞他的芷琴了。
容清禾把芷琴推出去:“我忽然想吃绿豆糕了,你去膳房给我取一些来,快点。”
看芷琴走了之后,她回头对齐穆言道:“芷琴是太担心我才会如此,我会罚她的。”
齐穆言道:“她若不是你的人,我真的会赐死她。”
这容清禾当然知道,她不会因为齐穆言对她好就忘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去牢里审问容风彻的时候,碰上那个脏兮兮、不成人样的人,不就是齐穆言的大哥,对自己大哥都能下狠手的人,更别说对待芷琴了。
容清禾知道怎么哄他,她走到齐穆言身前,举起绣拳狠捶了他几下,委屈道:“还不都怪你,你先前是怎么对我的,你连夏国都可以攻占,万一哪天你厌恶我了,一道圣旨赐死我也不是不可能。”
齐穆言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能!”
容清禾道:“是吗?你敢保证?”
齐穆言道:“我敢保证。”
容清禾没忍住翻他一个白眼,揶揄道:“是吗?你还说过绝不会伤害我,那我这一身武功、我的佩剑,都是怎么回事?夏国不是你下令攻打的?废我武功的命令不是你下给卫垣的?容风彻刺我那剑、踹我那脚,怕也是你授意的吧。”
齐穆言眼神有些闪躲,轻声道:“我没让容风彻伤你……”
容清禾哼道:“你没下令他就如此,你若是下了令,他是不是就直接提着我的头来了?还有卫垣,你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还派他前来,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
说着,容清禾双手环胸扭过身子,冷着脸,不再搭理齐穆言。
齐穆言小心翼翼扯着容清禾的衣袖:“我错了……”
容清禾没有理会。
齐穆言大胆了些,想去摸容清禾的手:“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只想着让卫垣把你带回盛国……谁知他是个没轻重的……”
容清禾拍开他的手,继续耍脾气。
本来她是没想发脾气的,只想绕开话题,可越说她越觉得气,到后来是真把自己气着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齐穆言一直哄着容清禾,一直赔不是,快到子时才把容清禾哄好。
长秋殿的灯一直亮着,在让人看来,还以为齐穆言有多疼爱容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