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妃右侧那位锦衣女子急忙端起一杯热茶递过去,开口道:“康宁公主这话也太无理了,太妃娘娘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说,就不怕陛下知道了责罚你吗!”
她若不说话,容清禾可能就忽略她了。
但她如今开口替田太妃说话,容清禾只是看她一眼,当她不存在。
容清禾命跟着她的宫女它太监把挡住她去路的宫女架走,腾出一条路时正要离开,田羽忽然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田羽哭道:“容娘娘求求你了,都是因为羽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原谅羽儿好不好,羽儿以后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有什么气对着羽儿发好了,不要迁怒姑母好不好。”
容清禾冷声道:“松开。”
田羽摇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开。以后咱们要同在一宫为姐妹,你一直拿捏住这件事不放,只会落个善妒的名声。”
那位锦衣女子也道:“我听闻夏国女子都大度得很,容娘娘这样为难羽儿,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田羽点头:“是啊,我先前对你说出那种话是我的不是,可你到底是战败被俘,我说的也不全然都是错的啊!”
锦衣女子道:“羽儿从小娇生惯养,平日里在家她一根针都不拿,如今她都如此卑微请你原谅,容娘娘也年长她几岁,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倒让旁人看了笑话。”
容清禾不多废话,抓住田羽精心整理的发髻往后一扯。
田羽吃痛,大叫着松开了手。容清禾的腿能动了后,抬脚踹到田羽左肩上。
方才李太妃只是被容清禾踹的爬到了地上,踹田羽的这脚容清禾用足了劲,田羽躺地上的时候还因惯性往前滑了一段距离。
见到田羽被打,田太妃手中的茶盏差点没端稳,大呼:“拦住她!”
然而那几个宫女早已被容清禾的人控制住,田太妃又拉不下脸亲自过去拦容清禾,她只能对着那几位吃瓜看戏的太妃使劲使眼色。
终于,那几位太妃也不敢违抗田太妃的指示,提住裙摆上前去拦容清禾。
她们没有容清禾走得快,便使劲往容清禾身边挤,觉得芷琴挡路了便把芷琴推到一旁,希望能把容清禾挤得停下来。
容清禾被田太妃的话刺的心中有些难受,又看到芷琴摔了有些着急。她对这片区域不熟悉,那几个太妃这么一挤,她下意识就往旁边躲,却踩到长了苔藓的石头,脚崴了一下。
有一位太妃见状想伸手抓一下容清禾,看到一步之遥的湖面时,改了注意,伸手把容清禾推了下去。
天气晴了好几日,湖面的冰虽然没化,却也只有薄薄一层,容清禾摔下去时,砸过冰层坠入湖中。
容清禾不会游泳,不懂水性,落入湖中后湖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但湖水不断涌入容清禾口鼻之中,呛的她无法呼吸。
她想呼救,但每次一张嘴都会有湖水涌入口中,她伸手想找一个可抓之物,想找个东西拽住以防止自己沉入湖底,可湖面上除了碎冰别无他物。
“公主!”
芷琴扔下手中的东西,想跳入湖中救容清禾,可几个太妃挡住芷琴,芷琴往左她们便往左,芷琴往右她们便往右,就是不让芷琴过去。
芷琴急的眼睛都红了:“滚开!”
刚才被踹的李太妃冷哼一声:“没规矩的东西!”
说着李太妃领头按住芷琴,迫使她跪下。
另一边,齐锦书久等不到容清禾,便派宫女去看看容清禾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听宫女说田太妃等人在御花园说话,当即就知道事情不太对,急忙带着宫女太监往这边赶来。
齐锦书老远就看到湖中一抹青色在挣扎,而不远处的岸上,几位太妃按住芷琴,想让芷琴跪下。
她们哪里是芷琴的对手,芷琴轻而易举挣脱开来,跳入湖中往容清禾身边游去。
齐锦书心中一沉,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齐锦书吩咐身后的宫女太监去救人,自己则是走过去,抬手往李太妃脸上打了一掌。
李太妃不敢相信:“嘉元公主!你以下犯上,殴打长辈,你疯了不成!”
齐锦书冷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修仪晋升的太妃,也敢称自己是本公主的长辈。”
齐锦书看到是李太妃带头按住芷琴,芷琴挣扎过程中还试图踢芷琴的膝盖迫使她跪下,她不跟李太妃废话,立刻让人扣下李太妃。
方才容清禾跌入湖中时,田羽还在地上哭闹,田太妃还在哄她。田太妃见齐锦书来了,深觉不妙,急忙指挥愣住的宫女太监也下去救人。
御花园另一侧,属于皇帝的车架正向这边驶来……
田太妃走到齐锦书身旁,笑道:“嘉元公主身体可好些了,虽说这两天暖了些,可还是要注意一些。”
齐锦书面色不善:“清禾姐若是没事也就算了,若是有事,你看看皇兄会不会放过你们。”
湖内,李太妃等人拦那么一段时间,容清禾已经喝了不少水,她渐渐往下沉。
她看到芷琴跳下来救她,可芷琴却没能游到她身边,被伺候田太妃等人的宫女按入水中不得动弹。
岸上争吵的声音很大,传到容清禾耳中时,却变得很模糊,此刻的容清禾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能回到过去,一定打死当初那个死活不学游泳的那个自己。
窒息的感觉不好受,且每一刻都有水从她口鼻涌入,眼前越来越暗,陷入彻底昏迷之前,容清禾眼前却浮现出齐穆言的脸。
她伸手想去触碰,最终却抓了一场空。
容清禾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两个人在她耳边哭。
芷琴跪在榻前,眼睛早已哭肿。
齐锦书坐在离床榻不远处,哽咽道:“都怪我,我不请她去御花园,她也不会碰到李太妃那些人,也不会带她们推到湖里。”
“若是清禾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跟着殉葬好了。”
容清禾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离,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人牵住,往身侧一看,齐穆言坐在榻边,一直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