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冷眼看着靳寒川,每句话都咄咄逼人。
靳寒川抿唇不语,二人谁都没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门外站着的人脸色惨白一片。
莫遥迟迟没有听到寒川哥哥反驳的话,心里渐渐绝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被她遗忘的记忆竟然那么不堪,所以她才会选择遗忘吗?
莫遥再没有勇气听下去,跌跌撞撞的跑下楼。
“太太,你这是……”
莫遥越过管家夺门而出。
管家大惊,跟着跑出去想让人拦着莫遥,却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彻夜看守的保镖都不在。
管家暗道不妙,大步冲上楼。
而此刻靳寒川正在回答莫白的问题,不带一丝含糊:
“你姐流产的事目前还在调查,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他冤死,至于换肾一事更是无稽之谈,你姐跟苏茵的血型并不匹配,从来就没有换肾一说。”
莫白眼神闪了下,其实他本来就不相信靳明远的说辞,但当他知道莫遥怀孕流产的事后,心里除了愤怒,是有一丝动摇的。
所以才会问出那些话,想要看看靳寒川的态度。
“换肾的事为什么瞒着我姐?”莫白又问。他也是在船上的时候才发现莫遥根本不知情的。
靳寒川眼神一暗,为什么莫遥不知情?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隐瞒。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回答了,其他不该问的别问。”靳寒川冷声道。
莫白皱眉:“你……”
两个人正剑拔弩张对视着,管家忽然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先生不好了,太太一个人跑出去了。”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
靳寒川瞬间站了起来。
“什么叫跑出去了?”
“刚刚太太哭着跑下楼,直奔大门外跑去,我追过去本想让人拦着,却不想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连保镖都不见了。”
靳寒川脸色大变,一边往外走,一边快速联系阿城,却不想对面竟然无人接通。
阿城一向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关机即代表出事。
靳寒川寒着脸拨通负责保护莫遥的手下电话,仍旧是一片忙音。
靳寒川再不敢耽搁,快步跑出别墅去找人。
莫白脸色苍白的晃了晃,暗自捏了捏手里的定位器,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姐,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
莫遥离开别墅后,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周遭已经全是丛林,看不见一丝人烟。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连带着一颗心快速冰封。
视线模糊中,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莫遥的去路。
“上。”
对方没有任何言语,看到莫遥就直接冲了上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泛着森冷的寒光,直奔莫遥要害而去。
莫遥眼里的绝望渐渐被疯狂所取代,一把抢过最先逼近她的壮汉手里的刀。
手起刀落,男人惊诧,不敢置信的看向插着刀的胸口,应声倒地。
歹人们见此,不敢大意,纷纷严阵以待,然而莫遥就仿佛杀疯了一样,不管身上伤的有多重,面对想要攻击她的敌人,不躲不避,看准时机抢过敌人的武器一招制胜。
不过十几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五六个胸口插着刀的人。画面极其狰狞可怖。
莫白顺着定位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宛如修罗一般的场景。
如果不是地上插着刀的人还有呼吸,他都险些发疯。
“姐。”莫白喊了一声,然而莫遥双眼空洞,就跟一个杀人机器一般,只顾着往前冲,不死不休。
莫白脸色骤变,就在莫遥举起刀向着另一个攻击她的人刺去的时候,莫白疯了一样跑上前,徒手一把握住了莫遥手里的刀。
莫遥身体顿了下,有些茫然的看向莫白。
“姐,你看看我,我是小白啊。”
“姐,你不要吓我,你这样我很害怕。你快醒醒啊姐。”莫白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死死抓着刀子不肯放手,鲜血流了一地。
莫遥眼神闪了闪,几秒后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近在咫尺的莫白,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如洪水决堤。
“小白,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就在这里,我每天都在期待她的到来,可是她被我弄丢了,小白……”
莫遥哭的绝望又无助。
莫白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莫遥,心疼的无以复加。
“姐,你听我说,这真的不怪你,是那孩子命不好!你要是再继续抓着她不放,她要怎么安心离开。”莫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姐姐,他只能不断的拍着莫遥的肩膀,试图给她力量。
“不,小白,你不懂我对她到底有多少期待,可靳寒川却毁了一切!”
莫遥眼里满是泪痕,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恨靳寒川。
莫白愣了下,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原来姐姐听到了他跟靳寒川的谈话,所以才会失去理智。
“姐,这件事其实……”
莫白正想替靳寒川解释,他看得出,姐姐对此受了多大打击,却不想周围安静了片刻的歹徒们竟然再次发起进攻。
这一次对方直接下了死手,纷纷朝着莫遥的重要位置刺杀了回去。
莫白眼神闪了闪,姐姐身手再好,肯定也无法接住四面八方的攻击。
莫白来不及多想,直接将莫遥护在了身前,硬生生接了莫遥背后刺过来的几刀。
莫遥背对着莫白,完全看不清身后都发生了什么,直到脖颈处滴落的液体,让莫遥浑身一震,轻声喊着:
“小白……”
身后没有任何回答,但逐渐靠在她身上的力量却出卖了此刻小白的状况。
莫遥脸色瞬间白了,眼泪再次滑落。
歹徒再次逼近,莫遥闭了闭眼睛,紧紧握着莫白的手,对迎面刺过来的刀视而不见。
那一刻莫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太累了,真的很难再活下去。
然而近在眼前的刀子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站在她面前的歹徒面色痛苦的跪在地上,后面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每次见到你都这么狼狈。”男人玩味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