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遥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皮耶尔的手:“小白真的醒了?”
皮耶尔点头,当看到靳寒川不动声色瞥了眼他的手后,吓得快速缩了回来。
靳寒川拉着莫遥往莫白的病房走去,刚来到房间门口,就听里面大吵大闹。
“都给我滚,我要见莫遥。靳寒川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莫遥诧异,里面骂人的是她乖巧懂事的弟弟?
来不及多想,莫遥快速推开门,迎面飞来一个抱枕,莫遥下意识往后躲,眼见着抱枕就要飞到她脸上,最后却被靳寒川稳稳抓在手里。
“姐?”莫白愣了下,快速上前将人拉了过来,从上到下仔细检查过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可太好了,吓死我了。”
莫遥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小白,你真的醒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见你喊我姐姐了呢,以后我的棒棒糖都给你吃。”
莫白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还未细想,只听莫遥继续说道:“怎么不知不觉,你长的比我都高了,明明几天前你才到我肩膀的。”
莫白脸色骤变,突然抓住莫遥的手臂:“姐,你几岁了?”
靳寒川皱眉,莫白的反应很古怪,看来莫遥以前就出现这种情况,在他不知道的过去。
靳寒川突然想知道,关于莫遥曾经的一切。
“大概是……二十岁?”莫遥不确定的说着。
她现在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并不是八岁了。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包括莫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莫遥上一次出现八岁状况的时候,心智也同样变成了八岁,这一次显然有所不同。
这一次的莫遥只是记忆停留在八岁,而且她记得小白掉进海里的场景。
皮耶尔脸色大变,快速给靳寒川使了个眼色。
靳寒川心里一紧,开口道:
“你们姐弟把行李收一下,准备回家。”
莫白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莫遥,点头说好。
靳寒川一直跟皮耶尔来到办公室,皮耶尔才解释道:
“莫遥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糟糕,别看她心智正常,但记忆明显有错乱,这说明情况加重了。”
靳寒川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这个解释起来十分复杂,总之她再继续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从生理性病变,转为实质性的病变。”
靳寒川脸色骤变:“她发病是因为莫白,现在莫白醒了,她应该会慢慢好转吧?”
靳寒川语气里竟带着几分不确定。
“先观察吧,如果情况好转就不用理会,最怕的是忽好忽坏,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的话,马上进行干预治疗。”
皮耶尔现在也无法给出任何建议。
“好。”靳寒川语气沉重。
不夜荒城。
“小白,跟我说说这两年发生的事吧。”莫遥问道。
莫白心里一紧:“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比如……妈咪跟外婆都是怎么过世的?”
莫遥八岁的时候,妈咪跟外婆都还在,今天她却听小白说妈咪跟外婆早就过世了。
那一刻她心情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悲伤是有的,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莫白抿着唇没说话,他很怕姐姐问他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他怕姐姐知道他过的暗无天日会再伤一次心。
但他发现比起他的事,他更怕姐姐问到外婆和妈妈。或者该说他希望姐姐全都不要问,他们这个家,到处都充斥着黑暗。
“遥遥,莫白该休息了。”靳寒川不知何时出现,解了莫白的围。
莫遥这才恍然大悟:“你看我这脑袋,你大病初愈,还拉着你聊东聊西,快点睡觉吧。”
莫白笑了笑,看着靳寒川把人带走,眼里划过一抹寒光。
靳寒川牵着莫遥回到房间,莫遥大概是累了,洗过澡就睡着了,看着床上的人,靳寒川皱了下眉头。
这是从莫遥心智变成八岁之后,第一次没有嚷嚷着要他一起睡。
靳寒川在床边不知不觉看的入了迷,直到半个小时后才转身出了卧室,而此刻床上的人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眼里满是痛色。
她的头疼的快要裂开了一样,眼睛也一跳一跳疼得钻心,如果寒川哥哥再不出去,她就要忍不住露出马脚了。
莫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视线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直到黑暗彻底袭来,莫遥身体一僵。
她瞎了?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恐怖的画面,然而那些画面却忽然变了,一幕幕场景铺天盖地的冲进她的大脑。
阴着脸宛如修罗的寒川哥哥,来自于心底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不,这不是真的,寒川哥哥那么宠她,怎么会对她做出那么可怕的事?莫遥使劲敲着自己的头,试图赶走脑海里的那些画面。
然而她越是挣扎,脑海里的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直到她耳边响起寒川哥哥冷漠的声音。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这一刻莫遥的心脏好像都停了,画面里她脸上的痛苦和绝望正沿着四肢百骸留遍全身。
莫遥脸色苍白无血色,浑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她现在已经无法分辨现实和幻想,到底是她疯了,还是寒川哥哥真的……
莫遥使劲摇头,快速站起身出了卧室,她要去找寒川哥哥问清楚。
她迫切的想知道脑海里那个叫苏茵的女人到底是谁;她跟寒川哥哥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寒川哥哥是不是真的不爱她!
莫遥跌跌撞撞来到书房,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小白的声音。
“我姐流产的事到底是谁干的?”莫白冷声质问。
莫遥正准备推门的手僵住了,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聆听里面的谈话内容。
“谁告诉你的。”靳寒川皱眉,莫遥怀孕的消息他一直封锁的很好,没想到苏茵知情,现在连莫白都知道了。
“靳明远跟我说了很多事,我姐为了给妈妈筹备手术费被迫跟你签了捐肾协议,我姐为了替我交医药费甘愿跟你隐婚,这些也就罢了,是我们一家拖累了我姐,怪不到你头上。”
“但我姐被人陷害流产的事,为什么至今没有下文?难道真的像靳明远说的那样,你为了给苏茵换肾,故意害死了我姐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