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陈果冷哼了一声。
宋海成见陈果脸色不好，连忙哄人：“没有没有，哪能呢？我这几天可想死你了。”
陈果翻了个大白眼，宋海成在她心里是个很严肃很光辉的形象，谁知道见到真人，滤镜碎一地。
这跟她想象中的地质学家大佬完全不一样。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跟宋离不和吗，但你来了京都之后，住在宋离那是几个意思？你可别告诉我，短短几天时间，你们父女几十年的怨恨忽然就化解了。”
陈果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海成。
宋海成被看的顿时心虚，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踪是瞒不过果果的，或者该说是瞒不过黄毛。
“这件事吧，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但果果你要相信，我跟你妈绝对是无条件爱你的。”宋海成信誓旦旦的发誓。
“呵……你就打算以爱之名，一直忽悠我？”陈果倒是从不怀疑他们对她的爱，但她想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爱。
宋海成不说话了，他知道陈果向来是个很理智的人。
“行了，没必要绞尽脑汁骗我，我找你来不是问你跟宋离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的，我是想让你看看这个。”
陈果说着，拿出一小颗蓝宝石放到宋海成眼前，双眼仔细看着宋海成的反应。
只见宋海成双眼大睁，不可置信的指着蓝宝石。
“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宋海成满眼震惊，连情绪都忘记伪装了。
陈果眼神暗了暗：“看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果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海成：“说说吧。”
宋海成想到什么，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又开始装迷糊。
陈果冷笑了一声：“之前你跟我说，你是误入实验室，被抓起来当了第一个试验品，对吧？”
宋海成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但我后来查看资料，发现了很多问题，最让我奇怪的就是，你本身就是一个植物学家，你的笔记里有很多关于植物的介绍，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当年你去e国，根本就是奔着实验室去的。”
宋海成心里一惊，更加不敢看陈果的眼睛了，他是没料到陈果竟然已经猜到了这么多。
陈果才不管宋海成心里所思所想，继续说道：“你参加了这项实验，而且为了验证效果，主动为科学献身，所以宋离才那么怨恨你。”
陈果也是看到宋海成的标志后，才想通的这一切，宋离跟宋海成也确实不和，但不是因为他被抓，被迫成了试验品才害的宋离承受这些。
而是因为，宋海成本来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说真的，要是我，我也恨你。”陈果的话让宋海成有些激动，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不是这样的，我承认你猜的都对，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主动参与的实验，但我没想到会连累我的下一代，否则别说什么科学，就是让我碌碌无为一辈子，我也绝对不可能冒这个险。”
宋海成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他害了宋离。
甚至连累的陈果也深陷其中。
陈果静静看着宋海成，直到他情绪平复了不少之后，才询问道：“你是奔着治疗癌症的药去的，还是奔着一个名声去的？”
陈果知道，科学家都有着自己的痴迷与信仰，但陈果觉得宋海成不是一个会被成就受驱使的人。
“你外婆……因为家族的这个遗传病，每天都疑神疑鬼的，甚至不敢生孩子，我怎么忍心？后来无意中知道了有人在研究抗癌药物，我就自告奋勇加入了。”
“之前看到的研究记录，第一个研究者，他是目前为止唯一成功研究出成品的人，虽然效果不如意，但那已经是医学界一大突破。”
“但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去的时候，正赶上e国动荡，那个研究员已经病逝，而且什么都没有留下，等于我们只能根据仅有的一些模棱两可的数据，从头开始。”
“后来呢？研究出来了？”陈果是没想到宋海成的初衷是为了给外婆治病。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她当初有个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很绝望，甚至一度不想要。
他们家族的这个遗传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可怕，即便是她经历过一次绝望，最后决定生下孩子，可于她现在，对于生孩子也是存着恐惧的。
宋海成自嘲的笑了笑。
“我一向自诩天才，以为既然有人能成功，那我也绝对能找到方法，但我太高估自己了，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连累的你妈妈和你都不得安生。”
“所以你失败了？那后来单于景吃的药，是从哪里来的？”陈果惊讶。
按照靳明远所说，单于景一直都在吃药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宋海成脸色变了变。
陈果皱眉：“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要是还瞒着我，那你最后这个女儿也快没了。”
宋海成身体一顿，脸色顿时就白了。
“果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从宋离拿拿到的，你说我是什么意思？”陈果说完，见宋海成整个人都晃了晃，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陈果知道自己赌对了，宋海成虽然住在宋离那里，但是两个人关系很微妙，宋离也并没有跟宋海成交底。
宋海成更不知道宋离在偷偷研究药引。
两个人谁都没再开口，宋海成沉默了很久，脸色也变得十分灰败，半晌后才喃喃道：
“西域阎罗的变异，是我一手促成的。”
陈果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
“当年我参与实验的时候，晶石熏香已经所剩无几，加上我们实验方法太冒进，一度让晶石熏香供不应求，那东西多长才能成熟一次，你也清楚，我没有时间去等，只能从西域阎罗入手。”
“我运气还不错，竟然真的培育成功了一株西域阎罗，可惜它生长极其缓慢，而且还有枯萎的趋势，即便是成功了，仍旧无法满足我的需求，所以我试图改变西域阎罗。显然，我又高估了自己。”
“那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我们试了很多的办法，效果甚微，十多年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了，晶石熏香也彻底全部用完，结果我们甚至连西域阎罗最基本的稳定生长都做不到，实验停滞不前，直到后来……”
宋海成语气顿了下。
陈果嘴角扯了扯：“直到后来，你抓了自己的亲孙女做实验，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