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转头望去。
只见游典飞就像下人一样,在聂空身前,为他开路。
“我的天!那个用钱开路的傻子居然认识状元郎?”
“完了,他要是报复的话,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啊!”
“快,快,赶快把钱退给他!”
“不仅仅只是退钱,还要多给点,要不然,他还是会记仇的。”
“有道理。”
之前拿过游典飞银子的人,纷纷凑到游典飞身边。
“兄弟,这钱退给您,多的是我们孝敬您的。”
游典飞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怕自己事后报复,不由得笑眯眯地接过了银子。
他之前花出去两千多两银子,没想到收回来近万两!
巴结上了状元郎,就是好啊!
很快,游典飞就引着聂空来到了蔡大人身前。
蔡大人一看,顿时笑眯眯道:“这不是我们长湖诗会的诗魁吗?难怪你能获得状元,实至名归啊!”
“蔡大人谬赞了。”
聂空微微愣了下,蔡大人有点热情过头了,转头一看,千影儿就站在旁边,顿时全明白了。
“他就是状元郎?”
“他还是诗魁?”
“他不是交了白卷吗?怎么可能获得状元?这里是不是有黑幕啊?”
“肯定是有黑幕!”
一个个认识朱隆的考生,忍不住低声嘀咕。
江州才子,吴臻偲却大声道:“有黑幕!”
这一声吼,瞬间让全场寂静了下来。
蔡大人脸色一沉,“那是何人在胡言乱语?”
一个侍卫回道:“是江州考生,吴臻偲!”
“把他带过来。”
“是。”
那侍卫挤开人群,把吴臻偲带到了蔡大人面前。
吴臻偲对聂空怒目而视,随即向蔡大人拱手道:“蔡大人,此人虽然有点诗才,却绝不可能获得状元!”
蔡大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吴臻偲,“为什么?”
吴臻偲大声道:“众所周知,此人交了白卷,如何能够获得状元?”
蔡大人眼睛一眯,“你怎么知道他交了白卷?”
吴臻偲的声音更加大声了,“因为他只考了半天就交卷了!在场的考生都知道,今年的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很多人都是思考了一天之后才开始答题。”
“就算朱隆才思敏捷,但足足一万字的圣义,也绝不可能半天就写完了吧?”
“何况还要写诗?”
蔡大人道:“本官可以证明,朱隆没有交白卷,获得状元也是实至名归!”
吴臻偲摇头道:“不可能!我们要求查看朱隆的卷子!”
他的狗腿子们也连连叫道:“对,我们要查卷!”
“不让我们查卷,就说明这里面有黑幕!”
“一个穷酸书生居然考上了状元,这绝不可能!”
“朱隆就是一个书呆子,我宁愿相信他交白卷,也绝不相信他能考上状元!”
游典飞扫了眼吴臻偲等人,怒喝道:“都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朱兄的才能岂是你们能够比拟的?”
吴臻偲听了游典飞的话,反而更加嚣张了,“大人,您看,此人是游典飞,工部尚书游万全的儿子,是一个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
“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朱隆要是真有才学,又怎么可能跟这样的纨绔走在一起?”
“这足以证明,这个朱隆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吴臻偲的狗腿子们连连叫嚣,“没错,朱隆就是一个废物!”
“我们必须查卷!”
“诸位,我们三年才考一次,每次只取一百人,这样的科考有多残酷,我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样,感同身受!所以,我们要求绝对的公平!”
“没错,我们要求公平,不允许暗箱操作!”
“一个交白卷的人也能当状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了吴臻偲等人的叫嚣之后,很多考生也大声叫了起来:
“查卷!”
“查卷!”
“查卷!”
渐渐的,在场数万人都要求查卷。
有些人是嫉妒,有些人是起哄,还有些人则是不怀好意……反正,在场的,除了少部分人没有参与之外,其他人都叫了起来。
就连顾英才都叫了一嗓子。
不过,他正准备叫第二声的时候,蒯志飞捂住了他的嘴巴,“你赶快闭嘴吧!”
“蒯兄,这朱隆真的有天大的来头么?你至于怕成这样?”
顾英才、李朗义和晏辰光等人都鄙夷地看着蒯志飞。
蒯志飞冷声道:“我不是怕他,而是怕你们后悔!”
“为什么?”众人更加不解。
蒯志飞也不解释,“你们只要不掺和就行!”
前面,蔡大人听到众人的吼声,脸色变得铁青,看向聂空,“朱隆,你意下如何?”
至始至终,聂空都很淡定。
他微微一笑,“蔡大人,既然这些考生要查卷,那就查好了,我们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查一查又何妨?”
蔡大人点点头,“好,本官马上去问问索大人的意思。”
这次的主考官是索大人。
能不能查卷,还要索大人点头。
今天是放榜日,作为主考官的索大人也一直呆在贡院之中。
门外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他。
不等蔡大人去请示,他已经走了出来,大声道:“既然诸位要查卷,那就查吧!”
“不过,历来的科考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既然你们打破了这个规矩,要是有问题,那还罢了,要是没有问题,你们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吴臻偲大声道:“承担就承担!”
他的狗腿子们却怂了,连忙拉扯他的衣角,劝他不要冲动。
其他起哄的人,也纷纷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吴臻偲却摆手道:“怕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有人敢只手遮天!”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蔡大人和索大人都脸色阴沉地看了眼吴臻偲,也都知道此人是江州知府的儿子。
江州知府,乃是封疆大吏,跟索大人一个级别。
不过,索大人毕竟在京城为官,某些特权还是要比江州知府大一些。
“既然吴臻偲要看,那就让他看吧。”
索大人道,“把甲等榜单十五人的卷子都张挂出来,有比较才有差距!”
“是。”
蔡大人转身安排去了。
不久,十五份卷子拿了出来,粘贴在了公告栏上。
看完所有卷子,尤其是看到朱隆的卷子后,全场一片死寂!
吴臻偲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