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万集合全军去了。
聂空回到座位上，看向王长东，“你说你只懂练兵，那你可曾看过兵部下发的军改手册？”
王长东摇头道：“末将没有见过。”
聂空又转头看向慕沙，慕沙也摇头，一脸疑惑道：“末将也没有见过什么军改手册，兵部下发过吗？”
趴在地上的张文斌猛地大叫道：“混账！你们这是落井下石，一个多月前，我父亲明明把你们都叫来，让你们按照军改手册的要求去进行改革。”
“是你们说的，这是小皇帝异想天开，瞎搞胡闹，所以，你们全都拒绝军改！”
慕沙冷笑道：“张大少爷，你再好好想想，一个多月前，你父亲请过我们吗？”
张文斌面色一滞。
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天，的确没有请慕沙三人，而其他人都是唯张学忠马首是瞻。
张学忠说什么，那些人就干什么，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当天，张学忠没有说什么，但他的神态和表情都写满了对军改的拒绝，于是，一个个万夫长和参将都顺从他的意思，大骂小皇帝瞎胡闹，不知军人的辛苦。
聂空摆摆手，“这都不重要了。”
他对向阳生一示意，向阳生忙拿出一本厚厚的军改手册，递给慕沙。
“你们两个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朕。”
聂空笑了笑，随后指着那二十多个将领，对向阳生道，“把他们全部带下去，好好审问，一定要把西军的情况彻底调查清楚。”
“凡是如实交代问题的人，可以视情况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凡是负隅顽抗，混淆视听的，一律斩首示众，头颅悬挂城门七天！情节严重的，直接株连九族！”
向阳生忙道：“是，陛下，微臣一定调查得明明白白，绝不会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漏过一个人！”
“皇上，我们之前是有眼无珠，还请饶我们一命啊！”
“皇上，我们是被张学忠蒙蔽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想好好练兵，可张学忠不允许啊！”
“皇上，我交代！兵部下发的粮饷和军用物资全都被张学忠贪墨了，拿去烽火城卖给土匪了。”
“……”
不少将领醒悟过来，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真皇上，急忙哭喊着求饶，把责任全都退到了张学忠的头上。
“慕万夫长，王万夫长，不知道能不能借你们的亲兵一用？不多，每人借一百亲兵就够了。”
向阳生没有理会那些将领的哭喊，向慕沙和王长东笑道。
两人连忙点头，“我们的兵都是大楚的兵，大人要用尽管吩咐就是，不存在借不借的说法。”
随后，两人跑出去，很快就各自带了一百五十名亲兵进来。
其中一百交给向阳生，五十交给皇上，守护皇上的安危。
聂空暗暗点了点头。
向阳生让两百亲兵，把二十多位将领押了下去，然后，一个个审问。
为了加快效率，杜鹃和血蝠三姐妹也加入了审问行列。
她们跟随在聂空身边，早就学了不少审讯的手段，对付这些酒囊饭袋，实在是太简单了。
也就在他们审讯的过程中，柯万回来了。
“启禀皇上，全，全军集合完毕了。”
柯万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愤怒。
聂空没有多问，站了起来，“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来到演武场。
空荡荡的演武场上，只有寥寥的数千人站得笔直，目光坚定，其他人都是东倒西歪，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即便是这些人，也只来了三四万人而已。
西军共有二十万大军，换句话说，还有五分之四的人没有来！
难怪柯万会既尴尬又愤怒。
聂空却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幕，他缓缓登上点将台，气沉丹田，高声道：“朕是你们的皇上！”
“朕不久之前，刚刚带领北军击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二十万秦军！”
听到这话，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有人惊叹，也有人怀疑，而大多数人认为聂空再吹牛。
聂空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声，继续道：“朕听说西军也是一群铁血男儿，傲骨铮铮，于是便来看看。”
“然而，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酒鬼，看到了鬼色，看到了蝇营狗苟的垃圾！”
台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聂空还在继续，“不过，令朕欣慰的是，西军并不全是饭桶！也还是有人才，有精英，有大楚精兵的！”
那数千将士不由自主地站得更加笔挺，而那些懒散的人也渐渐站直了身躯。
“没错，这些人才、精英、大楚精兵，就是你们！”
“包括站姿还东倒西歪的人，包括还在勾肩搭背的人，因为，你们来了！”
“这就证明你们还没有烂到骨子里！”
“你们还知道自己是大楚的一个兵！还知道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接下来，朕给你们一个小小的任务，去把那些没来的人，全都叫来。谁叫来得多，谁就有可能升官发财！”
“记住，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去吧！”
四万将士愣了下，那数千精英最先反应过来，转身就走，其他将士也连忙一哄而散。
柯万眼睛眨了眨，这样也行？
聂空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柯爱卿，反正闲着无聊，朕问你，你以后就是西军总兵了，朕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可有什么感悟？”
柯万一愣，没想到皇上会考较他，顿时紧张得冷汗直流。
聂空笑道：“不用那么紧张，答对答错都不要紧，我们就是闲聊而已。”
柯万稳了稳心神，斟酌着语言，说道：“皇上的话，听起来简单直白，实则蕴含丰富的内涵。”
“其一，皇上先标榜自己和北军的功绩，就让将士们有了一个对比的对象。”
“其二，皇上先贬低其他西军将士，再表扬在场将士，就给了将士们一定的优越感。”
“如此一来，皇上再顺势布置一个小任务，将士们也就不会那么抗拒，而是乖乖地去做了。”
聂空点点头，“还有吗？”
柯万尴尬地摇摇头。
聂空又看向慕沙和王长东，“你们呢？”
王长东木讷地摇了摇头。
慕沙道：“末将以为柯总兵说得很好了，末将并没有其他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