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匪退下后,温庭晚自是越想越恼火。以致于压根没胃口用早膳,她怒气冲冲出门,直奔赫连骁的营帐而去。
门口,无视士兵的阻拦,她一把掀开门帘,朝帅案边貌似在处理公务的男人,愤愤质问:
“赫连骁!本宫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似是没留意到,带着脚镣的温松谱也在帐中。
老人盘着腿,坐在她身后的角落里,正在用早膳。此番见她怒气冲冲的进来,自称“本宫”,温松谱狠狠愣住,手里的筷子落地……
原来,那日假扮岐王的女子,竟是昭月本尊?难怪昨日会将马车让与他。
可,昭月怎就跟夏景煜有交情?温松谱又深感费解……
陈骁正在跟温松谱聊天,昨日的“软磨硬泡”终于有点成效。眼看温松谱就要中招,话匣子打开,却被某女人冲进来打断。
他心里自是也有些恼火,但没必要发作。便背着手悠然走上前,朝女人摇头晃脑的怼道:
“我罗门的成员,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丫做主?”
“丫头已经脱离罗门了!”温庭晚愤然辩解。
却见男人轻挑眉梢,悠然一句:“谁能证明?”
温庭晚:……
又特么被吃瘪。
而面前男人仍在狡猾的说着:“生是我罗门的人,死是我罗门的鬼!即便被埋进黄土,也是我罗门的尸首!”
我靠,这占有欲和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强啊!
顿听得一边的温松谱毛骨悚然,直到此刻才知,赫连骁竟是罗门主公。难怪在驿站,他最后会放夜慕寒那王八羔子一马,原是……
两人在大伙儿面前,假装不和啊!
如此说来,我温家的血案,是他赫连骁帮夜慕寒一手造成的?不是赫连宸?
温松谱虽涌上猜疑,却也并不想究其根源。只因在他心里,国事永远大于家事。个人恩仇,在安国定邦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你?!”
那厢的温庭晚却义愤填膺,眼珠紧张的转了转,朝陈骁追问,
“你把丫头怎么了?”
“关你屁事!”男人自是会这样耍无赖的喷她。
温庭晚没空跟他计较,紧密思索中,又开始自不量力的套话:
“丫头已跟了高匪,你没必要处死她。莫非,你让她戴罪立功去了?”
这种小伎俩,哪能瞒得过陈骁?
于是,他抄起手,狡黠一笑道:
“对我罗门家事这么感兴趣?怎么,你也想加入罗门?”
温庭晚:……
靠,他指定知道我曾是罗门成员!
虽已得知那晚对“泡”字有误会,可她仍沉浸在自己的臆断猜测里走不出来。也许,这就是聪明人的软肋。
心里想得太多,一时半会儿没法清空。毕竟难以分辨哪些是有用信息,哪些是无用的。
所以此刻,唯有温松谱听出男人那是戏谑的玩笑话。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惊醒了温庭晚,她这才发现账内还有别人在。忙略带慌乱的,朝温松谱行礼:
“昭月见过大人。”
态度甚是谦恭。
照说此刻她身份挑明,跟温松谱这位阶下囚,地位悬殊颇大,且两人又非同属一国。故她这番行礼,难免显得不合时宜。
这不,温松谱在起身还礼间,顿心生狐疑:
“公主之礼,老夫受宠若惊。”说着抬眼,疑惑盯着她的脸看,不自觉的追问,“你真是苏孟德的爱女?”
似是对她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
“……”顿让温庭晚尬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慌乱间稍稍露馅。
好在有某位四不着六的男人来圆场。
“她就一跑龙套的,您老不必搭理!”但见陈骁不着边际的说着,将温松谱拉开,“来,我们继续。刚才聊到哪儿了?”
温庭晚愣住……
这货跟温松谱,怎就这么和谐?
哼,一定有阴谋!
正想着,就见男人拿出一包她既陌生、又感有点眼熟的东东,从小盒子里抽出一根递给温松谱,然后拿出那所谓的“都彭火折子”,欲给老人点火。
“子夜迷魂香!”
温庭晚顿一声惊呼,冲过去将老人手里的香烟打掉,“大人小心!”
“……”温松谱满脸的黑人问号。
什么子夜迷魂香?这明明是能让人解愁凝思的“神物”嘛!昨日赫连骁让老夫尝了几根,说这玩意儿的名字,叫什么……
雪茄?
老人正懵逼着,就见陈骁阴阴朝女人笑道:
“说的不错!本督的子夜迷魂香,曾给过臭鼻涕几根……”
想起当日荒宅后门口的一出出,某男的口不择言便瞬间打开。他狡猾的盯着某女,大放厥词道,
“据那日臭鼻涕说,你昭月垂涎本督美色已久,以致于某火难耐、夜不能寐!便让她这丫鬟去黑市上,给你找什么迷药,以便晚上来迷/奸本督?”
听得一旁的温松谱,瞠目结舌……
“一派胡言!!”
温庭晚顿又恼又羞,指着男人鼻子,咬牙切齿道,
“赫连骁,你休要污蔑我!”
“老子是污蔑吗?”男人悠然怼回,反指着她鼻子,理直气壮道,“让臭鼻涕去帮你弄安神香,打算用在本督身上,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你?!”
温庭晚气得面红耳赤,却又瞬间语塞。那番话,的确是她自己说的。
丫头啊丫头,被你坑美了!
也许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耍心眼的路上,永远都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一环套一环,最后把自己套了进去。以致于此刻,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面前的男人还在无休无止:
“可惜啊可惜,你丫的好事还是被臭鼻涕搅和了?”
但见陈骁在洋洋得意中,放飞思路,更甚的胡说八道起来,
“她不仅私藏本督的子夜迷香,没向你如实上交;还于昨夜,用此物迷晕不肯就范的高匪,强行跟男人行了房!!”
这番话若被丫头听到,指定会气得当场吐血……
当然了,陈骁此番这样胡扯,并非有意抹黑丫头;也不纯粹是为羞辱某女;
而是要警告温庭晚:一切都是绿翘自愿的,她已经是我大燕这边的人!你丫休想再利用她,来挖我罗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