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行刺,那也是事出有因嘛,他以为你是冒充的。”但见赫连骁滔滔不绝,状似有理有据道,“所以归根到底,咱夜大王爷也是维护你景煜兄的声誉嘛!”
在女人眼里,整个一臭不要脸。
这算哪门子歪理?好人还变成夜慕寒了?可你还真没法说他鬼扯……
无以反驳,温庭晚深深倒吸口凉气,压住对他的一切愤恨和鄙视,冷冷试探:
“听公主这意思,今儿个是想保他?”
本以为男人多少会否定一二,打打马虎眼。谁知赫连骁竟道:
“那你卖不卖我这个面子呢?”还冲她俏皮眨眼,卖萌装傻。
温庭晚顿感气愤:“给个理由!公主身为木兰摄政王之女,缘何要保我夏国的一个王爷?莫非……”
说着灵光一闪,她眉梢扬起,“莫非真如温大人所说,阳平关一役中,此人对你木兰有过帮助?
又想顺势套话,只要接下来赫连骁以昭月的身份,稍露马脚。她便能以岐王的身份重翻阳平关一役,将夜慕寒的“通敌卖国”定罪,堂而皇之的处决这厮。
且她认为,赫连骁没理由帮夜慕寒,刚才状似为男人说话,实则是引出此案,让她有理有据的给夜慕寒定罪。
以为自己猜透了男人的意图,不料……
“证据呢?”
但见赫连骁悠然回绝,洋洋得意的抄起手,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阴笑。
“……”女人唇角的自信瞬间凝固,只感一如既往的,看不懂此人。
而他身边的夜慕寒也秒接话,同样是得意中透着阴狠:
“无凭无据,本王也可以反说是他温松谱通敌!别忘了阳平关一役后,南北兵权皆到了他之手。”
说着深深吸口凉气,他收起阴狠,将唇角的嗤笑肆无忌惮绽放,
“景煜兄,到底是谁害了长辞,又在背后害你几年朝中不得志,还需小弟言明吗?”
话里的意思已很明显,要把脏水往温松谱身上泼。
一边的老人已不屑于再跟他辩驳,苦笑着摇摇头,走到台阶上坐下。茫然看向门外的夕阳,思念着双双亡故的爱女和学生……
多好的一对璧人啊,生前怎就不能携手?此番在黄泉路上,伴着火红的彼岸花,是否已比肩相伴?
却不知爱女就在现场,心里已是暴躁不堪。继续压抑着对赫连骁的愤恨,温庭晚力争做到不动声色,朝夜慕寒套话:
“慕王之意,你和木兰并无关系。阳平关一役,你也毫不知情?”
“一目了然。”男人趾高气扬,下颚昂起,对她嗤之以鼻。
让温庭晚的暴躁瞬间爆发,指着赫连骁,冲夜慕寒激愤质问:
“那这货凭什么保你?!”
“这……”男人狠狠被噎住。
这才察觉到一不小心入了她的坑,顿感刚才小看了她。这女人的不屈不挠、迎难而上,不容小觑。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狡辩,好在有某“公主”来圆场……
“啧啧,这还不明显吗?非要本宫把话说穿?”
但见赫连骁笑嘻嘻,显得异常从容。竟走过来把夜慕寒的肩头一搂,大言不惭朝女人宣布道,
“我昭月,跟他有染啊!”
语出惊人。
扰得夜慕寒瞳孔放大,着实愣了下……
此番就算胃里翻江倒海,也不好将这厚脸皮的男人推开。且,他口口声声说“昭月”,这意味着什么?
满身的鸡皮疙瘩中,夜慕寒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女人,瞳眸竟控制不住涌上一丝欲望。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是个男人都想拥有。
但这欲望,转瞬便逝,他夜慕寒是个非常有自控力的人。深知君王的奸计中,这女人是火,谁沾上谁倒霉,最后的结果即是“自焚”。
故,他瞬间眉间锁紧,严重怀疑赫连骁这话的动机:是不是要在君王的奸计中,让他来替代夏君主?我去,这是要暗害他呢?还是暗害他?
“你?!”温庭晚却气炸肺。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又极度极度的厚脸皮,居然以昭月的身份宣告跟夜慕寒有染?
我勒个去!
这是在恶心她,还是恶心她?!
某男表示,不但要恶心死你,还要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见他更加臭不要脸的将夜慕寒手臂挽起,冲温庭晚笑得奸诈又可恶:
“看,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多得劲!”
卧槽槽槽,这是在变着法骂她么?
夜慕寒是豺狼,她是虎豹?
温庭晚彻底无语……
败北!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货是不是妖孽转世?
某妖孽表示,自己每一句话都是有理由的。这不,他立马松开夜慕寒,转而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头,顺着刚才的“有染”二字,笑嘻嘻扬言:
“如果你考虑跟我有一腿,老子就不保他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
因为醋海翻波,因为居心叵测,他势必要让“岐王和昭月有染”的绯闻传出去。然后在大夏都城,借机除掉夏景煜。
反正此人的存在,对大燕而言只有弊,毫无利;
反正现在自己是昭月,某女是夏景煜;
事后女人怨起来,他也好甩锅:谁叫你没事要假扮岐王?现在害了他,怨我还是怨你?
嘻嘻!
故话落,夜慕寒终于能深深松口气……
还好还好,君王的奸计依旧,只不过把对象从“夏君主”调换成“岐王”,正合我意!
两男已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可总有“不开眼”的老顽固要来搅和……
“一派胡言!!”
但见温松谱怒发冲冠的冲过来,一把将某都督从女人身边推开,恶狠狠道,
“赫连骁,你不知所谓!”
不管这假扮岐王的女人是谁,在老人心里,早已把她当自己亡故的爱女。故此刻,他纯粹是护女心切。没看出这位大都督的阴谋;更不识他就是……
大燕君王,赫连宸!
我们暂且继续称他“赫连骁”,只不过……
这货仍要演戏,不承认自己是赫连骁。只见他眉间烦闷的皱起,顿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朝身后喝道:
“赫连骁,人老头又骂你呢!你咋还跟个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