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绿翘顿更惊恐了,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不停。无心去问高匪缘何有这般猜想,她只知,自己拜托过公子帮她查清身世,没准公子跟弟弟提过一二……
便皱紧眉头佯装使劲思索,实则想套高匪的话:
“莫非,莫非慕皇后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
“极有可能!”但见高匪秒接话。
实则暗想:你这猜测,还真跟主子的……
大、相、径、庭!
但他不好纠正,怕绿翘起疑。谁知,女人竟立马反问他:
“快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高匪一愣,此刻神色难免有所慌张,“这,这从何讲起啊?”
今晚只是奉命来套话,但鉴于这丫头跟他兄长关系非比寻常,这事主子还不知道。故,对于如何让绿翘自己解开身世之谜,高匪有一丢丢的思路……
正琢磨着怎样引导绿翘,恰好女人就歪打正着上:
“公子一直在帮我查询身世,快说,他是不是跟你提过什么?”但见绿翘紧张追问。
她心想:若非如此,你这蠢猪也不会大半夜的,跑来跟我聊这些!
却不知眼前这头“蠢猪”,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
(某男很臭屁的瘪嘴:也不看看猛将兄背后的主子是谁!再蠢的憨货,被老子调教一阵,都会变得比鬼还精!)
今晚的高匪确实不负所望……
“唉,你笨死算了!”
只见他叹气摇头,佯装无可奈何,继而有理有据的朝绿翘解释道,
“连你俩的关系高悍都一直对我瞒着,又怎可能跟我提及你的身世嘛!”
“……”绿翘愣了愣,思路被扰乱,叹道,“唉,也对。”
可转念一想,眼前的蠢货刚才那句“极有可能”,不会无缘无故。便皱眉疑惑看向他:“那,那你怎就……”
事已至此,高匪懒得再去管她是不是起疑,便将心中的猜测,小心谨慎说开:
“有没有想过,你当初跟高悍并非偶遇,他就是来救你的?”
闻言,绿翘心头一震,思路秒被打开……
“你是说,在罗门时公子就很清楚我是谁、来自哪里?”按捺住心跳如雷,她谨慎追问,“鉴于我的身世很重要,所以他才要救我?”
同时也暗暗感叹:活在这乱世,终是谁都不能轻易相信!连公子这最大的救命恩人,都是对我另有企图,何况他人?
难怪白氏要对我如此慈爱;难怪苏孟德会对我委以重任;难怪公主也会……
心里一阵黯然落下,无形中,绿翘开始把身边每个人,都当做对立面!
“极有可能!”
面前的高匪仍在有理有据,思索道,“据我所知,高悍虽心性纯良,却也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你跟他无亲无故,若非另有目的,已顺利脱离罗门的他,又何苦再去沾惹罗门的是非?”
“……”绿翘没接话。
心里却拼命说着:言之有理!
毕竟把她救出来后,公子就再没在她面前提过罗门。甚至连“赫连骁是罗门主公”,公子没准都早已知晓,却一直没跟她揭穿……
缘何?
一团乱麻中,绿翘心里也如万吨巨石压下。疑惑看向高匪,她忽而警觉起来,便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你今晚像是来套话的?”
虽说女人一语中的,但此刻的高匪已游刃有余。
“就为套你的身世?”秒翻了个白眼,他瘪瘪嘴道,“呵,你对我有那么重要吗?”
绿翘:……
脸色一沉。
心里暗骂:还真跟你那主子一样,都是“臭嘴里吐不出芬芳”的货!
“呐,你怀疑我也无妨!”
高匪无视她的恼怒,对于今晚如何收场,他心中早有打算,便起身大言不惭道,
“但麻烦你尽快联系上高悍,问清一二。尤其要告诉他,死了那条心,别再对昭月痴心妄想!”
最后这句话,补得极妙!
顿让女人彻底打消对他的质疑……
“就知道你绕了半天,还是为他!”但见绿翘白眼一翻,嗔怒的说完后,深深松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人之常情的,相生相克!
一般来说,聪明人都会提防聪明人!故绿翘能让陈骁入坑,能把温庭晚绕晕;却独独对笨人高匪,不屑于去心有设防。
即便今日白天,她已在高匪这里“阴沟翻船”;即便刚才,她已经开窍燃起质疑;此时也完美的,被高匪蒙蔽。
也许,高匪是她命里的克星吧!就像某男对某女一样……
此刻,某“克星”还洋洋得意的怼她:
“不为高悍,难不成为跟你丫洞房?”
绿翘:……
鼓着一张脸,瞪他。
心里的质疑彻底打消后,便也懒得再跟他嬉皮笑脸。绿翘叹口气坐下,豪爽道:
“放心,我有分寸。只要你别说,赫连骁指定不知道我背后的主子,是你哥!”
“多谢!”
高匪憨萌一笑,忙朝她行礼,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落下。暗想:主子今晚不给我颁发个奥斯卡小金人儿,真特么说不过去!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奥斯卡小金人儿是个啥。他只知,每当主子很臭屁的为自己演技所折服时,就嚷嚷着说,要给自己颁发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看着他那憨萌样,绿翘举起酒杯,狡猾一笑道:
“这么说来,你欠我个人情了?”
“……”高匪一懵。
“那么,你打算怎么还呢?”突然想吓唬下他,绿翘便搓着手掌、阴笑朝他走来,装得有模有样。
憨货秒中招,浑身一个激灵,眼珠子慌乱躲闪,双手还抱紧自己身体。一边使劲往后缩,一边结结巴巴道:
“你,你该不会是想,是想……”
“没错!”
绿翘阴笑着步步逼近,最后硬是把他逼到桌角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一只脚抬起,豪气的踩在男人面前的凳子上,弯下腰,不怀好意的朝他俯视,语出惊人道,
“老娘就是要你钱债肉偿!!”
“钱债?”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高匪,眼睛一愣。
绿翘眼珠很糗的转了转,继而烦躁道:
“管它什么债!反正你欠我个人情!”
“喂喂喂,别乱来!”某虬髯大汉慌乱嚷嚷,不停吞口水。
能想像那种场景吗?高大如熊的刀疤脸男人,缩在地上做小鸡;而娇小玲珑的女人,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做“采花贼”?
顿让绿翘自己都扑哧一笑,继而翻翻白眼:
“瞧把你美得?谁稀罕乱来!”
说着,将那只踩在凳子上的脚放下,“听好了,我只要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