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果必有因!
莫非,当晚跟她入洞房的男人,真的不是他??
想到这里,温庭晚脸色煞白,只感全身血液倒流,已开始头晕炫目……
“是赫连宸!”
身后的男人走了过来,挂着满脸不知所谓的悲愤泪水,扶着她的双肩。哽咽中,状似字字啼血的说着,
“晚儿,那晚是赫连宸趁你酒醉,奸/污了你。他杀了赫连骁,骗了我,把我支开……”
趁、我、酒、醉??
呵,当晚跟我喝交杯酒,一杯杯把我灌醉的人,明明是你这个新郎!
旁人又何谈“趁我酒醉”?!
认为男人短短四个字便露出破绽,温庭晚猛地缓过神,顿感全身力量又回来。于是,她唇角上扬得更加冷冽,猩红的瞳孔藏着仇恨,嘲弄的紧盯着他,一点点捏起他的手腕,想将他的臭手从自己肩上拿开……
夜慕寒的爪子却紧了紧,在满脸泪水中,他焦虑澄清:
“那晚你我喝完交杯酒后,你美目迷离,昏昏欲睡。兴许并没听到,我把你扶到榻上后,屋外的翠儿压低声音急急唤了声——王爷不好了,书房里有个死人!”
这话一出,温庭晚心头狠狠一震,瞳孔放大,凛冽瞬间消退了些许……
紧密的心下腹诽:
如果说那晚在慕王府的确死了一个人,不管是赫连双子中的谁,抑或是“替身陈骁”。那翠儿“很及时”的一声禀报,倒是极有可能……
但,当时她的确没听到翠儿的声音!
兴许是因为酒醉;加上出了这种事,翠儿悄莫吧唧、压低音量的来报告,很正常。所以现在,温庭晚拿不准男人所言,是否属实……
她只知,那晚夜慕寒把她扶上榻后,的确离开了一小会儿。记得当时,他刚刚脱下新郎红袍,不知有何事出去了一小会儿,着一身白色寝衣。
之后她在酒意朦胧中,也的确看到一个白色影子进来,走到她床榻边。她醉酒柔美的唤着“郎君”,他也轻轻回了个“嗯”字。
所以,温庭晚一直以为进入屋内跟她洞房的“白色影子”,是夜慕寒!
毕竟那晚他们喝交杯酒时,闹完洞房的宾客们还在前厅未散。慕王府里除新郎外,谁又会穿着白色寝衣乱跑?
(某男:老子啊!!一身白色寝衣算得了啥?为跟美女洞房,老子赤膊光膀子到处跑,都愿意!)
如果夜慕寒所言非虚,那当晚进来跟她洞房的,果真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温庭晚骤然脸色煞白,浑身紧绷,额头已开始渗冷汗……
而面前夜慕寒急急的解释,仍在继续:
“大婚之夜慕王府突然死了人,当时的我没法不丢下你,去处理此事。可万万想不到,死的竟是赫连双子其中一人?我,我当时彻底慌了,不敢猜想是谁干的。只能吩咐下人先将尸体藏起来,等宾客散后再说……”
听到这里,温庭晚眸光忽然变的涣散,眼神空洞而又死寂。
即便心里仍有一丝怀疑,夜慕寒此刻的焦虑是装出来的;可大脑偏就不听使唤的,认为他没撒谎,至少半真半假!
毕竟有一点是事实:赫连宸当晚的前半段,躲进了她的洞房衣橱中;而当晚的她,在面上也对夜慕寒隐瞒了此事!
神情恍惚间,温庭晚似是看到了,那晚为赫连宸疗伤时,他眸中的迷恋和惊叹,让她娇羞,让她不敢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这说明什么?
赫连宸临时起了色心,那么之后杀人抛尸、将夜慕寒引开、趁机玷污她,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温庭晚已彻底失了魂,没法再有坚定的判断力和清晰的思维能力。半晌后,她只能呆呆从嘴里挤出一句:
“然后呢?”
夜慕寒暗暗阴笑,知道她中招了,心里防线已被击垮,开始相信他的谎言。便继续上演深情无辜的戏码,装得万般懊悔,哽咽道:
“处理完书房的事后,我回到厢房,看到你已昏昏睡去,而床上一片狼藉,这才知发生了什么……”
说着,双手缓缓松开她的香肩。他低下头,状似流着悔恨的泪,悲愤道,
“有人杀了赫连骁,借此引开我,趁机奸/污你!而做这一切的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几天前找温婉婉密谋做局、陷害温家的……赫连宸!!”
最后一句话提高音量,加了重音。
让温庭晚身体狠狠一震,瞳孔倏然放大,迸出两道血红的杀气,直逼夜慕寒的脸……
尽管她心里没法判断,温家血案的阴谋者是不是赫连宸,眼前的渣男有没有说谎。
你懂的,对于夜慕寒来说,恩爱缱绻、清白无辜他都能演的得心应手。区区一行泪水,一段谎言,他自然不在话下。
温庭晚只知,自己又听到了一个事实版本。于是,她攒紧拳头,深深的吸了好几口凉气,拼命将满腔仇火压制,悲愤从嘴里挤出一句:
“……说清楚点!!”
“抱,抱歉!”男人挥洒着泪,在悔恨交加中皱紧眉头,装得非常无辜纠结,“我真的不知,该从何讲起!因为一切的起因,是另一个女人!”
“谁?!”温庭晚凛凛敛眸,攥紧拳头,气势汹汹的逼近。
以为男人会说罪魁祸首、起因是温婉婉,孰料夜慕寒平静道出一个名字:
“轻罗!!”
“……”温庭晚一愣,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倏然松开。
已得知很多真相的她,在这一刻,秒能把来龙去脉猜出三四分……
诏书!
轻罗!
偷皇位!
一切的一切,皆因这件事而起!
夜慕寒却以为她并不知赫连双子有关“皇位诏书”的那些事,甚至以为她连轻罗的底细都不知。便再度紧握她双肩,流着悔恨的泪,万般焦虑解释道:
“晚儿,轻罗知道所有真相!知道现在的赫连骁不是赫连骁;知道死的那个才是赫连骁;知道所有人都被赫连宸那禽兽给玩了!包括我……”
说这话时,只恐连夜慕寒自己都不知自己算不算伪装,是不是演戏。尽管他今天的话,有一大半是谎言,是将真相倒过来说!
可眼泪一旦挤出来后,就汹涌不止,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流不停!
他不知为何会这样,只知此刻心中的悔恨,是那样真实!也许,是悔“自己被赫连宸耍了好几年”,从而恨;但也许……
他是真对洞房夜那晚的“拱手让妻”,后悔了!!
就像她“死后”的这两年中,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留着她的手帕,随身携带;更不知那天在边境驿馆,为何又要将她的手帕弃如敝履……
也许,他夜慕寒之前从未想过“爱情”是甚;在这一刻的懊悔中,他开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