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慕寒一旦拿到兵符,就会全面谋反!可不会再坐等赫连骁在燕国篡位登基……”温庭晚趁热打铁,不嫌事大的推测道,“此人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性格,我太了解!拿到兵符后,他会用什么借口来集合三军?无疑,攻打木兰!”
不无道理,尽管温庭晚有“避重就轻”之嫌。因为很明显,攻打木兰只是夜慕寒的借口,对朝廷的说辞,毕竟拿到兵符需集合三军,才能大规模的造反。所以短时间,夜慕寒不会真的攻打木兰,但……
除“行造反之举”外,还有一点,夜慕寒会干!
此时,温庭晚已将这个重点说开。但见她深深吸口凉气,朝陈仓昂了昂下颚:
“到那时,将军还认为赫连骁能牵制住这厮吗?”
言外之意:一旦拿到兵符,夜慕寒就会过河拆桥、跟赫连骁翻脸!这是此人一贯的做派!
闻言,陈仓点了点头:“公主说的在理,可有一点末将想不通!”
“说。”温庭晚语气淡然,以为自己已成功把将军说服。
却见陈仓凑了过来,抿唇微微一笑道:
“你我能想到的,赫连骁难道就不会?”
言外之意:夜慕寒掌握兵符后会有啥举动,会不会过河拆桥,某男岂会心里没数?
“……”某女瞬间被噎住。
什么废柴、蠢猪、白痴之类的词,再也说不出口。将前前后后自己所看到的,某男对夜慕寒时而踩、时而捧、时而针对、时而又暗通……
所有画面集合在一起,温庭晚似乎能得出一个猜测:男人在耍夜慕寒玩!
可,他就不怕玩火自焚吗?夜慕寒的阴险狡诈可不容小觑,而且,这厮岂会甘心自己被人捏在手里玩?
正想着,就听见身边的陈仓继续道:
“末将不信以赫连骁的智慧,会被夜慕寒蒙骗,会不识这厮的为人。”说着眉间皱起,话锋一转,“但他缘何一定要扶此人上位?讲真,末将也深感费解啊!”
“……”温庭晚没接话,皱眉深深思索。
“站在赫连双子的角度,肯定是想看到夏国忠臣垮台、奸臣当道、君主昏庸、草包当权。”身边的陈仓仍在继续,疑惑道,“夜慕寒虽堪称夏国第一奸臣,却也算不上草包。且阴险狡诈,随时都有可能出尔反尔、过河拆桥……赫连骁若想此人拿到兵权后,借助其兵力,让自己在燕国顺利篡位,那为何不选一个如曹敬之那样的真正草包来利用?而偏要选危险人物夜慕寒呢?”
言外之意:此人不好掌控,扶之上位,极有可能玩火自焚。
看来主仆俩想到一起去了……
没错!
纵使之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某男今日也露出了狐狸尾巴——以实际行动,扶夜慕寒上位了!
可见,他对此人有所顾及,并非纯粹意义上的耍对方玩!
思及此,温庭晚的思路被开启,突然一惊一乍的接话:
“你说他会不会,有把柄被夜慕寒掌控了?”
“末将也是这么猜的!”
陈仓却很淡然,这个猜测他早在那天的边境驿馆中,就萌生了。便将眉头皱得更紧,疑惑分析道,
“可,到底是什么把柄呢?几年前他追杀赫连宸那事,难不成现在还对他构成威胁?”
“不不,应该与此事无关!”温庭晚皱眉起身,来回踱步,“我倒想到了另一件事……”
“哦?”陈仓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温庭晚顿了顿,一脸凝重的看向他:“只恐不是把柄,而是赫连骁有求于夜慕寒!”
“怎么说?”陈仓皱眉,有些听懵。
温庭晚回到座位上坐下,郑重其事道:
“此事说来话长,关乎一桩还未求证的猜测,一件燕国的大秘密……”
说着,将昨晚从轻柔那里套来的一切,关于“替身陈骁”,以及“偷换诏书”的猜想,简单明了的告知将军。
陈仓听完后,大惊失色:
“不会吧??陈骁居然是那个死去的替身?”
将军更关注的,似乎只有这个?
温庭晚点点头:“反正轻柔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咱也不知啊!”
“可昨晚末将跟他开玩笑、说他真名叫陈骁时,他还……还……”难以置信中,陈仓也焦虑起来,不知该怎么表达,一个劲回想昨晚房顶上某男的表情。
“他还怎么了?说啊!”温庭晚眼巴巴的催道。
“具体末将说不来,就是觉得……陈骁其人,跟他息息相关!”但见将军在思索中一点点开窍,灵光一闪,分析道,“公主你说,会不会他才是陈骁,而死的那个是赫连双子中的谁?”
思路撞到一起,碰出火花,越来越接近真相……
可很遗憾,没有引起某女的重视!
“一切均有可能!”温庭晚只是这样一句总结,语气无奈却又很认真的说道,“但,本宫已无力再去弄清!只能确定一点,皇宫里的那个,是赫连宸!”
因为有昨晚轻柔“御前密使”身份在某男面前说开,故温庭晚和陈仓横竖都不会怀疑,远在长安的皇帝不是那么回事。
“有道理。”陈仓思索着点点头,“极可能死的是真正的赫连骁,而陈骁在赫连宸的授意下,冒充了此人!”
近乎揭开真相!
这回温庭晚没再视而不见,突然灵光一闪,她有了招……
“他是陈骁还是赫连骁,本宫,很快就能确定!”但见她摇头晃脑,狡黠一笑道。
“公主有何计策?”陈仓忙问。
温庭晚稍稍斜了他一眼,卖着关子避而不答,却问:
“可我也很好奇啊,刚才讲的两件事,将军为毛只对替身陈骁感兴趣?按常理来说,更震惊的不该是偷换诏书吗?”
却见将军不以为然的笑笑:“这个公主只是猜测,并无石锤。末将觉得,呵呵,恐是你想多了!”
“……”温庭晚一愣,十分不服气,“何以见得?”
“道理很简单!”陈仓也不避讳,笑笑揭穿道,“公主心中所喜之人不是赫连宸,自然就会怀疑,他的皇位取之不义。”
温庭晚:……
我竟无言以对?
见她尬住,陈仓便圆场:“当然了,末将也认为一切皆有可能!所以……”
“所以轻罗必须找到!!”某女愤然接话。
靠,老娘分析了一整晚,死了多少脑细胞,连轻柔也觉得很有可能。没曾想到了你陈仓这里,竟如此的不值一提?
所以,她一脸的不解气。
此刻表情很有些孩童般的可爱,让将军的憨笑中,两腮抹过红霞,乐呵呵的应承道:
“是是是,必须找到轻罗,解开这个谜!”说着缓过神,朝她问道,“可就算你猜的都对,跟夜慕寒又有啥关系?”
难不成你觉得夜慕寒也嗅到了轻罗身上的秘密?然后秘密囚禁了此女?
别介了!
公主,你那些都是猜测,别在不靠谱的事情中越想越多、越陷越深,好不?
谁知,温庭晚竟来了气,板着脸冷冰冰道:
“将军既然对本宫的猜测不以为然,那本宫也没必要再分析给你听了!”
说着直接打开房门,无声的下逐客令。
弄得将军很是尴尬,便赔着笑哄她:“别别别!末将知错,末将收回刚才的话。公主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末将愿洗耳恭听、虚心请教。”
这一套套说得,嘴角还挂着略带二皮脸的憨笑?就像是一个兄长在哄妹子?又像……
一个脾气温润的丈夫,在哄妻子?
反倒让温庭晚尴尬起来,垂下眸,她目光躲闪,不知该怎么回应。
一时间,二人的气氛尴尬起来。正当陈仓缓过神,欲毕恭毕敬的行礼告退,这时……
“哟!你俩这是要去哪儿啊?”
某男从门外走来,见他俩杵在门口,双双有些脸红尴尬,陈骁的语气便也不阴不阳。
孰料,恰好撞到枪口上……
“跟你何干?!”温庭晚借机发飙,不由分说便朝他唾沫四溅,“走开!”
陈骁视若无睹,大摇大摆的走进屋:“轻柔呢?咋不在?”
他不说这句倒也罢,说了,反而提醒了某女……
顿想起刚才的灵光一闪,温庭晚便一声冷笑,试探道:
“她去找轻罗了!”
若此货是赫连骁本尊,不可能不知道轻罗!
故,一时间毫无防备,某男秒露馅……
“轻罗?”他疑惑皱眉,“谁啊?”
“呵!你居然不知轻罗?”
温庭晚靠在门上抄起手,悠然一声冷笑。说完,朝陈仓递了个眼色……
将军虽秒懂,却也朝她皱了皱眉。暗示:此货很会装!难保不是佯装不知,以便试探你我。
温庭晚收到后,顿颦眉微皱,犯起嘀咕……
恰好,某男也赤果果的向二人展示他那标志性的阴笑,下颚一昂,大言不惭道:
“老子为毛要知道此人?”
实际上,他害真就不知轻罗轻柔是赫连宸的通房丫头。但无妨,从这个名字他也能猜到一二:轻罗轻柔,没准是自己的那个好前世设立的一对“御前特使”!
“……”温庭晚没回答,疑惑的打量着他。使劲猜测,他是不是在假装。
“咦,这名字有点耳熟。”某男似是记起了什么,垂眸皱眉,喃喃道,“好像是慕如初身边,那个失踪的婢女?”
若两人都是“御前特使”,那轻罗来慕如初身边潜伏,是为什么目的?
陈骁开始深深思索,不经意的抬眸间,发现面前的主仆二人均无回应,只一个劲的打量着他?难免懵住:
“喂,你俩这样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温庭晚冷声一笑,予以试探:“陈骁,哼哼……”
一时半会儿,某男难以猜到她几近识破了他的身份,便抄起手,煞有其事的看向她:
“嘿我说,你丫今天不太正常哦!”
“是吗?”温庭晚扬眉,抛出第二个杀手锏予以试探,傲娇从他面前走过,“听闻赫连都督对经劫草颇有研究,可否对本宫赐教一二?”
这段赫连骁本尊的亲身经历,对蜀国雅音公主的撩拨开涮,眼前之人若是赝品,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