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晚暗暗白他一眼,继而拉长脸:
“如果你是赫连骁,那我的事就没必要跟你汇报!”
说罢,也学着他的举动,随手拿本竹简开始翻阅,目光回避。
“是吗?”赫连骁哼哼冷笑,凑了过来,“信不信我鸿雁传书,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远在皇宫的赫连宸?”
“……”温庭晚唇角一挑,继续翻书简,懒得搭理。
“你说他得知后,会怎样对付夏景煜?”赫连骁压低声音,阴险道。
这话一出,温庭晚心里没法不咯噔,倏然抬眸:
“赫连宸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赫连兄弟貌合神离。即便你不是赫连骁,而是那什么陈骁,赫连宸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自古君王猜忌都督,皆乃常情!
“是一面之词吗?高匪不会作证?”赫连骁游刃有余的回避着重点,抄起手洋洋得意道,“再说了,还有个居心叵测的夜慕寒。如果赫连宸向他证实,你说他会怎么做?”
“你?!”
温庭晚顿气急,一把合上竹简,愤然站起身。眯起阴狠的瞳眸,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那我横竖都要宰了这厮!”
终于等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除掉渣男,也算不容易!故说罢,她也迫不及待的想下马车,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臂。
“这就做贼心虚了?”赫连骁沉着脸,黯然直视着她,很严肃的感叹道,“看来你和夏景煜之间,还真是不简单……”
温庭晚迟疑了下,很清楚他在介意什么。可纹佩玉的谜不解开,这问题她横竖都不好面对,便索性反问:
“赫连骁,你难道不恨夜慕寒?”
想趁机抛出三年前在慕王府的那些恩怨,以便再窥探下他的身份。
不管他是赫连谁,抑或陈骁,既然已用赫连双子中一人的身份示众,不信他对洞房夜那晚的事毫不知情。
男人的确知情,且……
也许是唯一的知情人!
连夜慕寒都可能对某些真相蒙在鼓里,更别说温庭晚了!
故,赫连骁一听就知她什么意图,便将下颚一昂,大言不惭道:
“老子干嘛要恨他?”
“你为夺嫡,曾追杀赫连宸至夏国慕王府。谁料最后皇兄被夜慕寒所救,你功亏一篑了,对不对?”温庭晚索性也不含糊,激愤将事实说开。
男人却无丝毫惭色,唇角噙着得意阴笑。
“哟,打听得很清楚嘛!”
说着,一把将她拉回座位上。身体突然朝她缓缓压下,寒眸凛凛,他状似无限仇恨的说道,
“没错,那些事的确是小爷干的!可小爷也知,当晚救了赫连宸一命的,不是夜慕寒。而是他那个,该死的前妻!!”
话落,温庭晚瞳孔倏然放大……
心跳如雷,任凭男人的身体慢慢压下,她也没法开口问,他何以了解得这样清楚。脑子里只有三个字:罗生门!
心里却只有一句话: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
终于明白他为何要保夜慕寒了……
渣男还真是将“两面三刀、八面玲珑”玩得游刃有余,在赫连宸面前自诩“救命贵人”;在赫连骁面前,又将责任全推给她这个亡灵!
恨!
一颗血淋淋的心,恨得颤抖!
男人却无视,将她整个人压在车内的榻上后,他一声冷哼。纤纤玉手轻抚过她额头,明明是温柔爱怜的举动,嘴里却压低声音阴狠说着:
“只可惜,那女人不等老子来报仇,就一命呜呼了!否则,哼哼……”
“怎,怎样?”
温庭晚杏目圆瞪,不停咽口水。这一刻是真实的惶恐,比刚才等待帝君身份揭穿时的惶惶不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为何,此刻竟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其实早已识穿她的灵魂——前任慕王妃!
所以,从扬言“要杀昭月”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在泄私愤,要狠狠的玩死她!没准“昭月”这封号,就是他串通李紫琳暗中给她的!
无限惶恐中,温庭晚如是腹诽。却见身上的男人斗转画风,一改刚才真实的阴狠,此刻竟用一种戏谑的凶恶,朝她大放厥词:
“若那女人落到我手里,哼,先强/奸一百遍!”
什么鬼?!
她那颗惶惶震动的小心肝,瞬间莫名的平静了。深深吸口凉气,毫不客气回他一句:
“禽、兽!!”
男人无视,反更加来了劲:
“再关小黑屋,继续奸!”身体伴随着,某种不堪描述的微动作。
“禽/兽不如!”
温庭晚一声吼,愤然将他推开。
赫连骁也没强来,刚才只是吓唬,还能真在这里强行跟她那啥不成?便悠然靠坐在榻椅边的地板上,冷笑欣赏着她的糗态。
刚才被他压得装束有些凌乱,温庭晚慌忙整理了下着装,最后坐在榻上,冷冷朝他蔑视:
“你既然如此恨那女人,为何还要救她父亲?”
敏捷如她,秒发现这是个破绽。
于是,男人装傻……
“她父亲?谁啊?”
“装什么蒜?!”温庭晚顿又来了气,俯下身朝他阴狠逼近,咬牙切齿道,“不信你不知夜慕寒的亡妻,是刚才那位温大人的嫡女!”
“是吗?”男人装得愕然,“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女人冷眼斜视,懒得揭穿。
赫连骁便来了劲,摸了摸鼻尖,故意问她:
“那什么温大人的嫡女,不是叫温婉婉么?”
“……”女人愤愤不接话。
装!我看你要装到几时!
“对了,还有个夏婉婉,据闻是夜慕寒的现任老婆,皇帝老儿膝下的什么公主。”
他叨叨不停的说着,起身又坐了过来,故作一脸不解,眸间眨巴着童真,
“啧啧,夏国女人取名怎么都爱用婉字?家里很缺碗么?”
使劲抿唇,忍住窃笑。
“……”温庭晚愤愤瞪着他。
忍,继续忍。
却见这货毫无眼色,胳膊轻轻碰了下她臂膀,举止很有些暧昧,两瓣薄唇笑嘻嘻追问:
“说说看,夜慕寒的前妻,是不是也叫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没错!她叫……”
女人顿瞪大眼睛,一点点朝他逼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温、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