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松谱!!”陈骁满脸严肃,义正言辞。
韦忠贤略有一惊,松口气后,又皱眉追问:“你,见过他了?”
语气小心翼翼,足可见他对温大人存有几分畏惧?也可能是,敬畏!
陈骁秒懂,便勾唇一笑,大言不惭道:“不瞒你,本督和温大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共商大业!”
“……”韦忠贤没接话,犀利的打量着他,心下狐疑。
温松谱断不可能通敌,这厮所言的共商大业,温大人极可能另有目的。
看来韦忠贤在朝中和温松谱心照不宣、互为知己,是大夏为数不多的、真正的“忠君派”。且,他远比温松谱狡猾、有手段,对赫连骁始终有着提防之心。
陈骁看出他在猜疑,便话锋一转道:
“但其实,我和他并非同道中人!”
引得韦忠贤秒追问:“何解?”
你丫又说共商大业,又说不是同道中人,几个意思?
陈骁勾唇得意一笑,继而缓缓起身,越过圆桌一点点朝他逼近,睁大眼睛压低声音道:
“因为,老子想篡位!”
温松谱忠君爱国,可我赫连骁一点也不忠君,但还是跟他聊到一起去了。你这么聪明,能猜到是为哪般吧?
韦忠贤其实早就猜到,便深深吸口凉气:
“所以,温松谱支持你?”
“嗯哼!”陈骁头一昂,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夏国,除掉夜慕寒!”
心里很清楚:夏国不管哪一派的人,都希望燕国乱起来;都期待赫连双子继续为皇位,闹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
该谋反的谋反;该保国的保国;该篡位的篡位;该铲除异己的,趁机下手!
所以,赫连骁的谋反之心,是他在夏国、以及木兰的通行证!
只要把这点说开,特么的,谁都不会拿他怎样;甚至都会支持他!
苏孟德如此、夜慕寒如此、连温松谱都如此……
现在就看这韦公公了!
“果真?”只见韦忠贤眸中,没有惊喜,只有狐疑。
陈骁顿心里一个咯噔:这是个不太好啃的硬骨头!九世老狐狸!
便不再多言,烦闷的将头一偏,用小孩子耍赖的姿态丢他一句:
“信不信由你!”
韦忠贤不语,仍旧疑惑的打量着他。同陈骁一样,他也感自己遇上对手了……
此人看似四不着六、荒诞不羁;却是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玩得游刃有余,令人捉摸不透。
且他这个年龄,就算心理素质再强大,也很难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能这般沉着镇定、不慌不乱!
殊不知……
某男心里急得要命!
卧槽,唯一的逃命契机没了!这死人妖对老子的“谋反之心”还特么不中招?今晚不会真是我的死期吧?
靠!都怨那小乞丐,把老子引来这望月楼……
如此说来,莫非小乞丐是死人妖的眼前?故意引我过来的?为瓮中捉鳖?
正暗暗狐疑,就见门外小太监急匆匆来报:
“督公,夏景煜带兵已将这里重重包围!”
出人意料!
闻言,陈骁一惊……
夏景煜来作甚?救老子,还是杀老子?
韦忠贤亦是心里一个咯噔,但面上无很明显的表情,只起身走过去朝小太监轻声问:
“你确定是夏景煜,不是曹敬之?”
似是在说:不相信夏景煜为救赫连骁,会带兵来犯他望月楼。
桌边的某男秒听懂,便肆无忌惮的开始讥讽:
“哟吼!天算不如人算哦!”
似是很有信心,夏景煜是来救他的?尽管也猜不透,这货为毛要来救他!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出乎二人所料……
蹬蹬蹬,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片刻后,夏景煜心急如焚的出现在包间门口。不等某男回眸转身,好好打量他一番。夏景煜便大步走到桌边,无视屋内皇帝最大的亲信——韦忠贤在,他一把揪住某男的衣领,举着掌心里的纹佩玉,凶神恶煞的问:
“说!哪里来的?!”
陈骁吓一跳,由于毫无防备,且夏景煜力大如牛。故此刻,他几乎是被男人揪着衣领,一把从座位上拧了起来……
样子非常狼狈!
顿无限恼羞,他想都不想,便喷对方一句:
“关你屁事!!!”
说罢,恶狠狠将夏景煜的双手打开。
同时也非常狐疑,纹佩玉咋又丢了?还特么跑回夏景煜这里了?
话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很简单:小乞丐所致!
但小乞丐是好心……
他眼中“人俊面善”的赫连都督在望月楼落入虎穴,他要救!
于是,方才黑衣侍卫将众人驱散时。小乞丐借着人头攒动,不动声色的从陈骁身边擦肩,又特么偷走了男人腰间的纹佩玉。
捏着玉佩,他本想找白天那个青衣男子求救。可在主街上转了一圈,压根不见其踪影。小乞丐最后只能赌一把,冒死找到岐王府……
一见到纹佩玉,夏景煜不由分说便调兵,赶去望月楼。小乞丐深深松口气,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却不知,夏景煜压根不是来救赫连骁的!
——
雅间内。
将夏景煜的手打开后,陈骁在狐疑中也趁机好好打量了下,这个他一直想见到的人……
只见夏景煜身高八尺,跟高悍一样,着一袭青衣长袍,外罩一件乳白色对襟袄背。腰间白玉刺绣金腰带,脚踏白鹿皮靴。发髻整齐的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中。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可谓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一看就是傲慢且好斗之人!
与此同时,夏景煜也趁机将他打量了一番……
见此人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生得风流俊致!不知为何,心里竟燃起一阵浓浓的……
醋意!
怎么是醋意?不该是妒忌吗?
不,夏景煜很肯定,是那种醋缸子打翻的酸涩!
这种感觉让他抓狂,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便烦闷的皱起眉头,朝一边的韦忠贤喝道:
“阉人,这没你事了!回避!”
居然在别人的地盘上对别人下逐客令?看来很不把督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