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上终是归来。一入殿,他谁也没唤,只是独自的坐在楠木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见他满身疲惫的瘫坐在椅上,眉头深琐似乎很是痛苦,心里有些微微的疼。
我走过去,温柔地轻轻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轻声道:“皇上累了么?”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定然是累坏了吧?
皇上拉过我的手,回以我同样的微笑,道:“朕没事,反倒是你该是要累坏了吧。”
“皇上,朝臣们……”虽然画若问起我的时候我只道是并不在意,可我心里始终还是在意此事的!
“没事,他们并未真相信寥然的话。”皇上眼中有着闪躲,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只好不再追问,道:“皇上,你准备如何处治然王?”
“朕也不知道,朝中大臣似乎对寥然很是忌讳,生怕会再次放虎归山。毕竟朕不会永远有这么好的运气,此次恐怕他是劫数难逃了……”皇上轻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啪嗒……”殿内的冰雕融化坠入水盆中溅起丝丝水花,在烛光的衬托下闪着如同宝石般耀眼的光芒。
“皇上难道真的打算处决他吗?”我有些不敢相信,曾经彼此朝夕相处的亲人,如今竟会变成必杀的敌人。
“朕也不愿意,可是那些个朝臣那儿……”皇上痛苦万分的看着我,眉头皱的都快扭捏成团儿了。
我听后有些激愤,尽管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我并不愿意见到如今的局面。不知所措地央求道:“皇上!可咱们必须要救他啊,然王他是咱们的血亲呐!”
“朕……”皇上也是十分无奈的看着我,不知该怎么办。
“皇上。”我幽幽开口,刚才有个想法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我的心情低入谷地,阴阴地道:“今日然王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夜将她拱手相让’?”难道皇上心中还有别的女人吗?难道我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皇上才会如此的宠爱我吗?
“然王当时已是昏了心智,爱妃不必将此话当真。”皇上有些不安的凝视着我。
“真是这样的么?那什么又是将她迷昏?你对那个‘她’做了什么?那个‘她’又是谁?”我步步*近,皇上眼中的闪躲和不安让我更加相信他定然是有事在瞒着我!
皇上被我*的步步后退,躁乱不安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思量到底该不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啪嗒……”又是一树冰雕融化至断,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殿内的薄纱被风刮的阵阵飞舞,就似那展袖乱舞的仙子。此时已是寅时,就算是夏日的深夜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寒冷的。更何况殿中冰雕尚未化完,带着丝丝凉气吹来,如同寒冰袭骨。
“朕若说了,你会怪朕,生朕气么?”皇上想要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答案。
“皇上不说,怎会知道臣妾会不会怪罪皇上呢?”我隐藏了内心的所有思想,想要诱皇上说出那些秘密。
嫉妒心涌上的女人是最为阴险的,无论谁,她都有可能会去欺骗。包括我。
皇上思虑许久,见我坚定的看着他,终是幽幽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你同寥然一起去灵隐寺时,那夜所发生的事吗?其实,那是寥然派人通知朕的。”
“这个臣妾早已清楚。”这件事我是早已料到了的。
“其实在你出宫那日,朕就早已跟随在你之后。碍于朝中无帝,朕迫不得已只得独自回了宫中,后才派了然王紧紧跟随你的路线寻找你,如若有任何情况也好保护好你,也可随时通知于朕。只是没想到……后来他竟会向朕辞去爵位带你私奔,是朕忽略了然王对你的感情,如若不会因为如此朕也不会失了理智,以要将你带回宫来做要挟来威胁他就范。他被我*于无奈,最终只得妥协,后来才发生了那夜的事……”皇上说的悔恨不已,深深的愧疚侵蚀了他的心。
“也就是说,那夜的并不是寥然。而是因为寥然给我下了药,让我误认为皇上就是他了?”我说的冷淡且平静,丝毫看不出我内心的想法。
皇上没有否认,继续道:“这也正只寥然与朕反目的原因。他从小本就软弱,没想到他会愿意为了你去边关那苦寒之地,也没想到他会舍得下王袭爵位与你一同离去。朕虽对他下了承诺,可当朕看见你与他在一起时,朕终是明白,朕不能没有你。”
我听完皇上的一番肺腑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倒内心暖暖的,原来我并没有背叛任何人。寥然确实是太过相信皇上了,以往我们三人在一起时,无论何事总是皇上在拿主意。以寥然的能力,他是不可能会躲得过皇上的眼皮将我带着远走高飞的,也难怪寥然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皇上的话。
“原来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件事,让皇上和然王到达了如今反目的地步吗?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或许寥然真正与皇上反目的原因是因为觉得皇上欺骗了他吧?被最信任的人欺骗,那种感觉又是如何的?
“爱妃不生朕的气?”皇上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我听后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我竟然没有丝毫恼怒的意味。
“皇上,臣妾曾对你说过什么?臣妾说过,臣妾只要有了皇上,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臣妾也都不怕。难道臣妾会就因为如此小的一件事情而生皇上的气吗?”我心里始终是爱他的,无论他曾欺骗过我什么,我宁愿相信那只是他无心犯下的错误。
“可是……你那腹中的孩子是朕……”皇上说的有些泪意,鼻尖微微有些红润。
我柔和地笑着走至皇上面前,与他四目相望,神情款款的伸手抚摩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道:“皇上定也是不知道臣妾腹中有着咱们的孩子吧?如若皇上知道,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皇上不是也和臣妾一样的在饱受着痛苦么?”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是不会顾及他曾经伤害过你什么,或是对你做过什么的。我终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真的不怪罪于朕?”皇上不相信的再次确认着。此时的他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急需要别人的原谅。
“不会,臣妾不会怪罪皇上。”毕竟那是个罪孽的孩子,如若真是降生于世,恐怕连老天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吧?这句话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也或许这只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不痛恨皇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