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房间里收拾东西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燃了半截的香烟,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他心里竟然真的有些不舍许舟婧。
可是怎么会?
婚姻三年,她爬上了他的床,难道也爬进了他的心?
不,他霍司明早就见识过女人的残酷无情,怎么可能还会沦陷。更何况,最初她就是为了钱爬上了他的床。
他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
……难道这个蠢女人是在以退为进?
没错,肯定是这样。
只有这样许舟婧的行为才有合理地解释。
想通了这一切的霍司明露出一抹难以被察觉的笑。
这抹笑意太淡太淡,展示出来的时间也太短,连他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在这一秒有过笑意。
“挽留?”霍司明淡淡的说道:“你忘记了吗?当初结婚时,我就跟你说过,我有心爱的女人。”
“许舟婧,你不过就是一个捞女,凭什么觉得我会挽留你?”
霍司明一边说着,一边无情地捻熄了手上的烟。
他霍司明不可能会中这个女人的圈套,不就是离婚吗,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许舟婧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那支烟一起灭了。
是了,他有心爱的女人。
三年前的那晚,她从他的床上醒来,霍司明在床边背对她坐着,男人健硕的肩背印在她的瞳孔中,他的指尖也是燃着一支半明半暗的香烟。
那天他说,他的婚姻可以给他,他的爱已经给了别人。
她当时光溜溜的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有些傻气的问他:为什么不跟爱的人结婚?
其实她当时想说的是,她不是非要跟他结婚,他给她一笔钱就可以的。
可那天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脑子里想的没有说出口,反倒说了别的。
他回答:“因为我爱的人出国了。”
那天起她记住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林莉娜。
那是霍司明爱的女人。
随着手上捻烟的动作结束,霍司明冷冷的开口:“你既然想清楚了,那么……好走,不送。”
“后面的手续我会让律师和秘书跟你联系。”
丢下两句话,男人离开了房间。
霍司明干脆利落的下了楼,许舟婧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的轰然声响,随即又渐行渐远的散去。
她的心酸胀难当,泪水在瞬间夺眶而出。
上楼来的阿姨看见她流泪的这一幕,不知所措的问道:“太太……霍总出去了,晚上还会回来用饭吗?
许舟婧擦着眼泪:“不用做了,晚上我也不在这吃。”
阿姨是两个人结婚时聘用到现在的,在这个家里,许舟婧和霍司明算不得恩爱,但也一直相敬如宾。
这还是阿姨第一次见到两人争执。
她见许舟婧哭的伤心,忍不住安慰道:“太太,夫妻之间难免会争吵闹矛盾的,您好好跟霍总沟通。”
“您不要太伤心,我看得出来,霍总心里是很在意您的。”
阿姨并不知道两个人结婚的详情,所以许舟婧闻言只是伤心的笑了笑。
等整理好心情,许舟婧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她看着这栋装修奢豪的别墅,毫不留恋的开门离去。
而另一边,低调的迈巴赫压在柏油马路上,引擎声轰鸣,司机在导航的指引下驶向霍氏集团的大楼。
他跟了霍司明五年,去往霍氏集团大楼的路线早就烂熟于心,可打工人的直觉告诉他,老板今天有点不对劲。
他的余光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男人。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他的眉弓很高,鼻梁高挺,整个五官立体俊美。他的身量也长,哪怕坐的是加长的迈巴赫,车里的空间也透着一种局促和狭窄。
长时间的身处高位,让男人的气息只需要沉上几分,就有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从霍司明上车后,司机快要被这种虚无的压迫感逼的喘不上气了。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司机这才打开了导航。
火红的夕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暗淡,暮色四起。
车水马龙里霍司明的手机适时响起,是公司律师打过来的。
“霍总,离婚协议没有问题。霍夫人……许小姐净身出户,协议您可以签字。”
司机并不知道手机那头是谁,又对自己的老板说了什么。
只是后座传来了火机滑动的声音,紧接着车里弥漫起淡淡的烟味。
司机看不见老板的表情,他在导航机械的语音指引里,听见男人冷冷的向着手机那头说道:“知道了。”
本就压迫感十足的空气,在男人挂掉电话后瞬间凝固。
司机的呼吸愈发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