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疑问，倒像是在陈述。
“是。”许舟婧毫不犹豫的回道。
霍司明似乎没想到她的回答，闻言挑了挑眉，面露诧异。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节骨分明的手指敲了敲床头柜，言简意赅的提醒许舟婧。
“一旦离婚，你不会从霍家得到任何东西。”
“我劝你想清楚。”
说完，他不看许舟婧的反应，径直往浴室方向走去。
作为霍氏集团的掌舵人，他接手霍家的时候，霍氏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经营危机。
他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慧眼独具，力挽狂澜，让摇摇欲坠的霍氏扛过难关，傲然屹立——比之从前的风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自负的，是骄傲的，更是惯于掌控的独裁者。
在他看来，许舟婧是个十分好掌控的人。
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爬上他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着好好的阔太太不做，主动离开自己呢？
这人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个22岁的年轻女人，大学刚毕业的年纪，除了牢牢缠住他霍司明不放，往哪里还能找到这么优越的物质生活？
所以——
她许舟婧，怎么敢，向他提出离婚？
浴室的水流声逐渐消失，霍司明拢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因为刚刚沐浴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点缀着一颗颗的水珠，微微敞开的浴袍下，宽阔有型的胸肌若隐若现。
男人身上的水汽热气腾腾，拌着沐浴露的余香。
与活色生香的男色不同，许舟婧已经洗漱完毕，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察觉到霍司明的靠近，她侧过头开口道：
“霍氏集团的律师团在整个律师界都是顶级的存在，我没想过要分房产分钱。”
“我什么东西都不要。”
“我只要离婚。”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身边的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字了，协议书刚刚拍照发给公司律师了，律师那边审核没问题的话就麻烦霍总签了吧。”
霍司明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许舟婧竟然真的这么敢。
“你确定？”他的眉头不知什么时候拧成了一个川字。
许舟婧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的收拾着。
男人看着忙碌的女人，他倚在房门口，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尼古丁吸进肺部，于胸腔中滚过一遭，又随着呼吸沉沉吐出。
他的视线落在许舟婧身上，目光依旧淡淡的，可熟悉他的人知道——霍氏集团的总裁只有在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抽烟。
诚如她所言，她什么都不要。
珠宝首饰、限量版包包，那些昂贵的护肤品……她一样都没有塞进行李箱。
她只收了常穿的那些衣服。
甚至于那些衣服也大都是许舟婧自行购置的，便宜且廉价。
许舟婧爬床的时候干脆利落，离婚甩人的时候竟然也不拖泥带水。
无论是离婚协议书，还是今天这场欢爱，都是她早早准备好的——他霍司明被许舟婧算计着爬上床，竟然还有被算计着离婚的一天。
这真是让人非常非常的不爽。
霍司明盯着眼前的纤细娇小的女人开口道：“许舟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离婚，所有的都按着自己的计划发展，可听到霍司明的反问，她的心里竟然酸酸涩涩的。
那股感觉渐渐蔓延开来，许舟婧的眼角都带了些湿意。
三年婚姻，她其实也曾在这个男人身上沦陷过。只是，他不爱她。这栋婚房只有他们欢爱的痕迹，没有他们相爱的瞬间。
许舟婧强压下心里的感受，顿了顿，清醒的让理智占了上风。
她恢复了那副疏离的面孔：“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霍总……您劝我想清楚，又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话到嘴边，许舟婧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她试探的问道：“……您这是在挽留我？”
霍司明闻言，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