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的姐妹都是新来的,大家无所谓照顾不照顾,见白念昔磨磨蹭蹭地终于来了,顶多就是看了她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白念昔尴尬不已,怎么办?也只能硬着头皮朝那头“肥猪”过去了。
她几乎是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的,好在那老爷不在意,只当她是第一次接客还害羞着。他也不向她招手了,大概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能显得太好色,否则以后出去做生意都没脸,不过他吃人一般的目光倒是从来没有停过。
白念昔这下是连头都不敢抬了,生怕一抬头就会对上。而她看着脚下走过去的结果就是,磕到了桌子上。虽说这房里摆着的是个大圆桌,但是禁不住这桌子厚实。就白念昔那身板,估计现在腰那里已经青了一大块了。
反正白念昔是疼的都直不起腰来了。她半弯着身子,眉头皱地紧紧的,也不管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难看了。
不过很幸运,她在这里的长相偏是那种有了愁态反而会更加有味道的类型,那些个老爷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那个向她招手的,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凑到她身边,一双肥手伸了过来,眼看就要在她身上不老实,被白念昔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悲痛地想,自己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哪怕之前接受了多少回宝典的心理指导,但这种事情是个良家妇女就接受不了好吗!
她现在急切地希望言璟泽可以看到她,最好是对她一见钟情,她是看过自己在这里的长相的,大部分没有变化,可就是那变了的一些,让她也算是拥有了相当绝色的样貌。
白念昔无视着肥猪老爷的关切问候,抬眼殷切地去看言璟泽,结果失望地发现,虽然刚刚她的动静这么大,人家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自顾自地和姑娘喝酒喝的开心潇洒。他身边的姑娘倒是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看着言璟泽的眼神不对,就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念昔瞬间感到更加痛苦,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个有钱人就不能向言璟泽学习学习,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这是基因问题,没有办法,但是就不能好好管理一下身材吗?他们不知道这样会给她们这种行业的女性造成很大的困扰的吗?
那位老爷见她一直没有反应,也没有感到不耐,主要是白念昔生的太好看了,在这整个江南的花街都是少有的了。
那老爷总算是抓住了白念昔的一只手,准备把她往座位那里带,而且他见白念昔还挺难受的样子,还有用另一只手扶一扶白念昔的趋势。
这可把白念昔给吓坏了,她暂且还能忍受他的咸猪手往她手臂上招呼,但是再进一步她就真的要吐了。白念昔忍者痛直起了身子,憋出一口笑:“老爷,快去坐着吧。等了这么久,让奴家好好给您倒杯酒喝,才好赔罪啊。”
那老爷是真的被她迷晕乎了,挥了挥手,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话说的甚为豪放:“陪什么醉!等一会儿算的了什么,来来来!我们喝酒。”
周围的人见他这般兴致,纷纷皱眉,今天来这可不是只是为了寻乐子,而是要把这位言老爷招待好,什么时候玩不是玩,非要在这时候那么不知轻重。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姑娘没有白念昔长得好看,这便让他们更加不满。
好在那老爷也就摸摸小手,没有再做什么了。白念昔忍者恶心给他倒酒,一边在心里边问宝典:“我这伺候了这位老爷了,怎么去伺候言璟泽啊?”
宝典不紧不慢:“你自己想办法呗!”说了就是跟没说一样。
白念昔发现最近宝典是越来越喜欢说屁话了,她忍不住又问:“我上个世界得到的道具你什么时候发放给我啊?”
宝典突然沉默,白念昔心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几乎是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大概是太过愤怒,她牙齿咬得有点响,被她伺候着的老爷听到了,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昔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陡然听到这么肉麻的称呼,白念昔抖了一下,敬业地装出一副笑容:“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
昔儿是她在这里的花名,当初妈妈说要这么叫她的时候,她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因为这件事,她还被宝典嘲笑了好久,总之特别没脸。现在就更加厌恶这个肥老爷了。
对话突然被打断,白念昔也暂时忘了宝典,宝典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是不是应该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把道具给白念昔拿出来。
这边老爷听说她觉得冷,顿时心疼地要死,盯着她的身子,眼中闪着变态的光芒,一边说话一边点头,“也是,你穿的这么少,确实会冷。”
白念昔觉得他要是再这么看下去,估计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其实白念昔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了,她留意过这屋里的老爷们,里的她近的也就只有言璟泽穿了件可以脱下来的罩子。
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他们了,白念昔只想着能暂时引起言璟泽的注意力就好,她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肥猪陪笑了,现在哪怕是多看看言璟泽也好,至少可以洗洗眼睛。
她捏着嗓子,尽量柔声撒娇一样对那老爷道:“是啊,老爷,我看这位老爷衣服穿的厚实,还穿着外套呢,”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言璟泽,“您能不能让他把衣服借给我暂且穿一穿呀。”
“额......”那老爷果然说不出话来,一脸难办的表情,虽然他也不想让美人冻着,可是为了女人去得罪言璟泽绝对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周围的几位老爷也听到了白念昔的要求,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大概心里都想着云翠楼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礼数的姑娘。
一同的姑娘更是不屑了,本来就都是新来的,彼此之间都没有感情,现在心里都在暗骂嘲讽白念昔。
倒是言璟泽没有感到不悦,至少在白念昔看来是这样的,他看了白念昔一眼,见她确实穿的单薄,比屋里的姑娘都要少些,可能是因为急着出来。
然后白念昔眼尖地发现言璟泽似乎作势真的要脱衣服,她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没有阻止。
反倒是老爷们赶紧劝着:“唉,大老爷您脱什么,这屋里难不成还没件衣服吗?用得着你的?快别脱了!唉!小厮!来个人的赶紧!给你们姑娘找见衣服来!”
白念昔也不想表现地没有眼力见,但是机会都来了,她能这么白白让它溜走吗?她赶紧出声制止:“不用麻烦了,这位老爷的衣服就行了。”
屋里的其他人除了言璟泽和她自己,估计都在使劲翻白眼了,心里不断嘀咕,这云翠楼是怎么回事,选姑娘都不看脑子了是吗?也不能长的好看就往里招吧,虽说这个的的确确是真绝色。
白念昔也是臊得要死,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没脸没皮的实在太难看,好在言璟泽不在意,继续把衣服给脱了下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言璟泽的手还是和从前一眼,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捏在厚实的衣服上,显得尤为好看,这一看白念昔就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那些个老爷们更加不满了,她伺候的那个催她:“愣着干什么,赶紧接过来呀!怎么这时候害羞了?”那老爷也不容易,顶着其他人的不满,现在还是挤着笑脸为白念昔解围呢。
白念昔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怎么突然就掉了链子,赶紧一把抓过言璟泽的衣服,然而一不小心太用力了,居然把言璟泽抓地身子都向这边倾了一点。
言璟泽明显怔了一下,大概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女人这般拉扯。
老爷们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差没当场抓着白念昔骂了。
那胖老爷也看不下去了,想着这会儿还是得打打圆场,便拿了壶桌上放着的酒壶塞到白念昔手上:“赶紧的,还不谢谢言老爷。”
白念昔心知理亏,其实也巴不得想要这样的机会,匆匆披上言璟泽给的外套后,就给言璟泽倒了杯酒。但是哪里聊到她一时紧张,再加上经验不足,这会儿居然又出了错,直接把酒壶里的酒给洒了出来,虽说只是倒到了桌子上,但是老爷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欢作乐的,不是为了找不舒坦的,白念昔今天这连番地给他们找不同,总算是有人忍不了,粗声粗气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啊?到底会不会伺候人啊!去!把你们妈妈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要怎么给我们一个解释!”
白念昔吓了个半死,她现在是被投诉了吗?人家都叫着要叫她老板了!她赶紧投以求救的目光给那胖老爷,希冀着他还能救她一下。
可是人家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一脸难办,脸上的肥肉都不知道挤成什么样了。
白念昔暗自后悔自己作过了头,现在什么都没成,反而还被投诉了。
正在白念昔急得要死的时候,言璟泽开口了,他就淡定地摆了摆手:“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老爷们就急了,生意都还没有谈成呢,就都还没喝几杯呢,就因为一个女人,这叫什么事!
言璟泽这么说只会让老爷们对白念昔感到更加不满,白念昔都不知道言璟泽是不是故意的了,不过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兴致,从她一开始进这房间的时候就是这样,白念昔想,他说不定不太喜欢这种场所,早就想要离开了,如今也只是借着她的名头罢了。
觉得自己想的通透了的白念昔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真让言璟泽走了,自己还不知要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呢,反正没有伺候好客人,妈妈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
白念昔一脸娇媚,不断地给言璟泽抛去暧昧的眼神,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不过这里的前辈们就是这么教她的,说是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老爷您别急着走啊,今天实在是我对不住,来我给您再倒一杯,今晚让我好好伺候您好给您赔罪啊!”
一边说她还真的继续往言璟泽杯里倒酒,倒满了就亲手端起来端到言璟泽嘴边,想给他喂下去。
言璟泽似乎是真的不耐了,眼睛直视着白念昔,淡淡的目光却看的白念昔心里直发毛,她忍着不让手都,可还是没有控制住,居然又让酒洒了。
这下可好,直接倒到言璟泽身上了,白念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这会儿妈妈也到了,她急急慌慌地过来,听说是新来的丫头惹事了,心里是又急又气。
妈妈扭着身子过来,脸上尽是谄媚的笑:“诶哟!老爷们快些坐下,让姑娘好生伺候着啊,都站着作甚!大晚上的,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急着回家抱老婆么?”
老爷们也不想得罪了妈妈,但是更不想得罪言璟泽,纷纷道:“妈妈你说,这批新来的姑娘怎么回事?怎么规矩都没教好就出来了?”
妈妈已经在来的路上知道是白念昔惹事了,狠狠剜了她一眼,马上换上笑容道:“欸!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误,我马上换个人来,再多叫几个姑娘过来助兴,老爷们只管坐着乐活就是。”
但是言璟泽其实是真的想走了,他哪里不知道今天这几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也的确有与他们合作的意思,毕竟人家是本地人,他一个外地来的,哪怕生意做得比他们都大,到了别人的地盘还是得适当收敛一点,因此今晚一直忍着,直到刚刚白念昔出错,总算是有借口了,现在绝对不能错过,但是又不能让他们觉得他对他们的招待感到不满,于是道:“今儿就这样吧,明天我、言某再请各位喝酒,换言某来招待。至于这位姑娘,言某挺喜欢的,不如就让我带回去。”
闻言,妈妈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这位大老爷的意思分明是要买走白念昔,可是白念昔才刚来不久,她还没从她身上开始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