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坐在旁边,双手扶在膝盖上:“但凡你用心一点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偏听偏喜,连报仇都找错了人,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萧然根本不相信宋吟的,这么久以来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就是刺杀沈宴北给父亲报仇。
现在有人告诉他错了,大错特错,教他如何相信?
让他过去的许多各日月,岂不是都是个笑话?
他激动得眼眶发红。
一副杀人的模样。
宋吟叹了一口气,这是做什么孽:“这边给你一点建议,去查重门,很可能是他们下的手。”
萧然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们三人,而你才一个人,我们大可以把你杀死在这里。”
宋吟看看时间,时间不多了。
宋吟拍拍身上的灰尘:“你一定是查出了某些线索吧?比如说玉佩,刀剑之类,没有指向性的线索,你也不会相信别人的话。”
萧然沉默:“确实有一只剑,和王府私人敕造的一模一样。”
宋吟对他招招手:“跟我来,带你去看一场好戏,让你看看什么……祸水东移。”
走吧,再不去就赶不上好戏了。
清秀的哥哥拉住萧然的手:“你不要相信这女人的话,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萧然安抚的笑了笑:“你放心,我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想杀我的人都死光了。”
宋吟听了微微一笑,没有哦,沈怀锦还活着呢。
你这狠话说的不地道啊。
青秀佳人依依不舍的放行,宋吟看不下去了:“赶紧走吧,腻腻歪歪的。”
当她不存在呢。
他们离开小破庙宇,萧然不近不远的远远的跟着,宋吟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确定没把人甩丢了。
等他们潜伏到城西的一座民宅里,里面已经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宋吟趴在屋顶上,往下看,身边很快传来动静,萧然也轻轻蹲下。
“快看看他们用的武器,是不是和你找的一模一样?”宋吟让萧然往下看。
底下乱糟糟一片,但能清楚的看出是两拨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死了不少人。
“底下黑衣人,就是重门的人,他们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和朝廷勾结,残害了不少朝廷忠良和江湖前辈。”宋吟解释说。
萧然皱眉:“你是如何得知?”
宋吟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脑袋:“我这颗头颅,再重门的悬赏榜上排第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如何能不知道?”
萧然目光诡异地挪到了宋吟的头像。
似乎在评判她话中的真假。
这一颗头,真的值那么多钱?
据他所知,重门最低也是在黄金万两。
若是摘下这一颗头,说不定下半辈子他就能直接金盆洗手了……
宋吟尚未感知到萧然的想法。
她仔细观察了底下人的武功招式。
她和重门打交道无数,经历过重门无数次的刺杀和暗杀,她已经对重门了如指掌。
甚至比元歌自己,还了解重门。
只不过。
她看见底下的杀手,有些人的招式发生变化,恐怕是组织里进了新的,难搞的教习杀手。
“就算如此,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萧然悄悄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匕首容易偷袭。
最容易出其不意的把人杀死。
更何况这女人和王爷关系非浅。
只要杀掉这女人,也能重伤王爷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
萧然悄悄的把匕首拔了出来。
宋吟听到萧然的话,慢慢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萧然如果是不分青红皂白枉杀无辜的人,那破庙里的兄妹,早就被人宰了,还能活到现在好吃好喝吃大排骨?
早就上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萧然冷笑一声,手里的匕首甩出去:“那可未必!”你又是谁,凭什么这么揣测我!
宋吟眼睛眨都没眨,反而把头转了过去,无视萧然。
她想起上次,把元歌忽悠回京城之后,在路上数次惊吓她,恐怕把人吓得不轻,听说回了京城之后,给寺庙捐了不少香油钱。
开福寺落败了,但是新的寺庙又原地拱起,又成了香火旺盛的庙宇。
她摸了摸下巴,元歌这么有钱,也是因为重门,在江湖上大肆敛财,成了元歌重要的经济来源,只是可惜,元歌的光环太大,没办法斩断她的左膀右臂。
但是,沈怀煜可以。
“嗖——”
匕首的光芒闪过。
楼底下,被威胁住的妇人,面前多了一把匕首,击退了张良的长刀。
张良立刻抬头看天:“是谁?!”
难道还有埋伏?
宋吟眯了眯眼睛,把脸上的面巾往上遮了遮。
“果然是新人,不过,还是个老熟人,难怪我看他们的招,如此熟悉。”老熟人好久不见。
萧然看见底下的人发现自己,从腰间把长刀传了出来,对着底下扔大:“我是你爷爷!”
随即就跳了下去,杀作一团。
宋吟:……
少年真是好血腥。
不过,她相信这些人能够解决刺客,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沈宴北早就设置埋伏抓捕萧然,如今底下只是一批人,等会还会再来一批人,来个瓮中捉鳖。
只是,希望待会来的人,别是熟人。
看了会尴尬。
萧然一脚踢翻了一个,但背后随即划过来一把长刀,宋吟捡了小石子弹过去:“别分心,他们的弱点在膝盖后,注意攻击!”
萧然回头狠狠的瞪着宋吟。
宋吟摸了摸鼻子。
嗐。
我虽然知道重门的弱点,但刺客真不是她的人,又被误会了!
张良手腕被小石子击中,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听到房顶上还有人说话,他心中微微惊悚。
又听到来人准确的说出了武功招式的弱点。
张良心中更加害怕。
这些招式,确实都是他从枢机院中,从宋吟那里学来的。
那是光明血来的。
怎么能说是偷学。
他当初,也算正正经经的一个枢机院的人。
只不过后来离开了而已。
又没人强求,要他把武功留下。
自己学会的怎么能叫偷呢?
他转了转手腕:“宋吟,我知道是你,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最好给我藏好了,等我发现,一定要把你剥皮抽骨!”
他自从离开枢机院之后,就去投奔了重门,虽然惊讶重门的首领竟然是个女人,但是,她给的报酬很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