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北伸手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
宋吟顺势坐在他身旁。
宋吟:“那件事你要怎么处,三十几口人……”
沈宴北:“这件事情,已经查到了头绪。”
宋吟沉默了。
她知道沈宴北未说完的话,是想让她不要再插手。
但是她偏偏忍不住。
沈宴北有沈宴北的原则。
宋吟有宋吟的固执。
双方都明白对方的担忧和顾虑,却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必要的理由。
他们是双方独立的个体,有不同的意见很正常,只是,因为同样在意对方的看法和心情,所以迟迟难以下决定,一直僵持下去。
宋吟:“王爷,我真的不能……”
沈宴北:“宋吟。我从未限制过你的行动,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本王永远是最后知道,现在,你也不必和我多说什么,想做你便去做。”
宋吟低下头,她知道这样很过分,他们是情侣关系,沈宴北自然不愿意看到她以身涉险,所以她才每次瞒着他去做事。
宋吟:“你真的愿意……”
沈宴北:“是,本王放你离开,给你自由,你想做的任何事都可以去做,也不必让人告诉我。”
沈宴北声音淡淡的。
指着门口。
“走吧。”
宋吟站起来。
沈宴北的睫毛微微一抖。
宋吟深呼吸:“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合不来,不做情侣关系。咱们做普通朋友就好了。”
宋吟往门外走。
身后传来沈宴北的声音。
“本王不需要朋友。”
宋吟脚步顿了顿,往外走。
“往后,你也不用替本王治病。”
宋吟脚步继续往前。
“以后,合院,你也别来了。”
宋吟手扶住门框,半天没有动。
她继续听男人说话,而身后再没有传来任何一句话。
宋吟嘴动了动,打开房门,安静的关闭,最终离去。
烛火摇曳,一室冷清。
旁边的位置还温热,身边却没有了人影。
“……”
宋吟出门,在门口遇到蹲着的影二,他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呦,这么快,我在旁边给你收拾出来的屋子,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宋吟回头看了一下房间,没有人追出来,扭头对影二说:“照顾好你家主子。”
影二笑了笑,差点打了个嗝:“有你在,那还需要我,主子都嫌我碍事儿,恨不得把我赶走了。”
宋吟嘴动了动,最终小声的说:“我走了。”
影二抓抓脑袋,怎么回事,宋吟情绪不太对啊。
送走了宋吟,回来在看主子,确实不对劲。
两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
他叫了半天主子,主子都没回应。
“主子,三十几口人已经安排到其他地方,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在其中扮演,如今只要守株待兔,就能等到对方来。”
“主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影二挥挥手,沈宴北抬头。
影二期待的看着沈宴北。
“下去吧。”沈宴北开始收东西。
“啊?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影二被赶出了门,还一脸懵逼。
那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行动啊!
好几百号人等着呢。
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门忽然又被打开,一张鬼气森森的脸出现:“今晚胆敢来刺杀者,杀无赦。”
影二:“需要留个活口?”
沈宴北顿了顿,眉眼深沉“一个不留。”
是。
三十几口人家全是老弱妇幼,来劫杀的杀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早想反杀回去了。
“……”
宋吟等到女配离开,她先去检查了一遍母子住处的安全情况,后又戴上面巾,飞身离开城主府。
她已经从秀娘这边得知了他们的住所,今晚她要一探究竟。
当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一场突袭,并且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去走一趟。
现在她和王爷连朋友都做不成,不过,她也不曾后悔过。
相比谈情说爱,她更看重沈宴北的生命。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邺城是沈宴北最后灭亡的地方,所以,她容不得一丝马虎。
不过再去探望三十口妇人之前,她还有另一处地方要去。
当宋吟从天而降。
那一对反差兄妹还懵逼着,一人端着一个大海碗,海碗里放着个猪蹄,清秀的哥哥吃的满嘴流油,高壮的妹妹则小口小口的咬着。
“好久不见。”
宋吟跟他们打招呼。
“你谁呀!”
哥哥把碗一扔,小巧的身体挡在妹妹前面:“我们可是良民!不偷不抢不犯法!住的是破庙,也没有钱,想打劫就走错人家了!”
宋吟吸了一鼻子,好家伙,真香。
“那个萧然萧然呢,把人给我叫出来。”宋吟望着他们身后的小破庙宇。
“你瞎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俩人,没有其他的人,你找错人啦!”妹妹大喊。
宋吟眼睛往下一瞥:“两个人吃三碗饭?”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宋吟把剑一横:“那我强闯,你们能不能管得着?”
他们一直拖延时间,难道在等萧然从后门逃走?
“别吵了……”
萧然走了出来,倒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你找我有何事?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是不要伤害兄妹俩人,他们是无辜的。”
原来没走啊……宋吟嘴抽了抽,难道她看起来是凶神恶煞恶贯满盈的人?
“只是找你打听点事,你为何要刺杀沈宴北?”
宋吟问。
萧然听了冷笑一声:“沈宴北为富不仁,玩弄权势,害死了我爹娘,你说我应不应该刺杀他?”萧然气得双眼通红。
“不可能。”沈宴北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指不定你是认错人了。”
“绝对不可能,我调查出来,我爹娘原本是城外京郊田庄的总管家,后来因为不小心得罪了王爷,被王爷弄死了,死在了天牢里。这难道还有假?”
原来是他啊……
宋吟笑了笑:“原来你是那个管家的儿子,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父亲之所以入狱,一来是因为他胡作非为,当地所有的农户被他欺压,吃不饱穿不暖,佃租还飞速上涨,很多人都饿死了,他不但中饱私囊,还有强抢民女,最重要的是,你父亲他参与了火药硝石的案件中,这件事是保密的,所以你可能没查到,这件事的罪名是死罪,你父亲死在牢里,差不多是被对家弄死的。”
萧然听完了很愤怒:“不可能!你是瞎编了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