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把药端到他手边:“不是要赔罪吗,喝了这玩意,就原谅你了。”她也没真的要他赔罪,刚才无意之间只是吓到了,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沈宴北把手上的书放在案桌之上,转眼之间瞥了一眼漆黑的药汁,它散发着苦涩的味道,舌尖上胃尝到,便知道苦涩之极。
宋吟捏着鼻子,瞅着这碗漆黑的样子,心想难道她熬错了药,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但是一般要是中加入了蜂蜜糖浆,药效便会大打折扣,而失去了原本的要挟,这药材十分珍惜,可容不得半分浪费,宋吟看沈宴北拒绝可以,于是便哄着说:“别看这玩意儿黑漆漆的,看着苦,其实喝到嘴里,一点儿也不哭,我刚才都尝过了。”
沈宴北用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宋吟,眼神轻轻摇晃,分明是丝毫不相信她。
宋吟心下一定,用白玉勺子在药汁里搅了搅,闭着眼睛微笑着喝下一勺药汁,这药汁的温度并不烫,正好的温度,但也使不过这极致的苦,流淌过她喉咙的一瞬间,她漂亮的脸差点扭曲,好歹她忍住了。
沈宴北在一旁亲切的关怀:“如何?如果实在苦涩不堪,再喝一盏茶。”
宋吟一张嘴,都害怕从喉咙里冲出苦涩的味道,艰难道:“非常好喝。”
沈宴北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所有的药都是苦的。”他微微一笑,垂下眼眸,白皙修长的手指端起骨瓷碗,轻轻的仰头喝下。
宋吟转头看他喝下去了,立刻趴在桌子上灌了一大杯水,又连忙吃了两颗蜜饯,再勉强压下去翻涌的胃。
宋吟:“如何?”
沈宴北用帕子轻轻沾了嘴唇,面对宋吟的询问,略微点了点头:“不错。你的心意本王收到了。”
宋吟略微挑高了眉尾:“不苦?”你就没感觉到别的什么东西?
沈宴北将手帕丢进一旁的托盘之中,面对宋吟的质问,疑惑的询问道:“不苦。你方才不是尝了?”
她是成了,但是是真的苦,她都快吐出来,但是看沈宴北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又疑惑了。
沈宴北甚至又来了一局:“很甜。”
不对劲,很不对劲,宋吟的目光又看向那一碗,碗底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药汁。
……难道是她味觉出了问题?
……不至于啊。
沈宴北喝完药之后若无其事这走回案牍之后,继续批改公文。
宋吟偷偷瞄了他两眼,伸出食指,轻轻勾了勾剩余的药汁,慢慢探出小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宋吟:!!!
是苦的!
她被苦的头发丝儿快立起来了,眼眶中又赶快生理性的湿润,抹掉了眼角被激出来的泪水,又恼恨地喝下两口水。
她这才望向沈宴北,发现他唇边勾着的笑意,宋吟除了出于脑袋,她被骗了!
她叫嚣着扑了上去,而沈宴北正好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扑过来的女人,身形半丝没有晃荡,反而双臂一缩,像两只钳子一般的钳住了女人的小腰。
宋吟伸手想恰沈宴北的脸,但是这张脸太过仙气飘飘,她光是看着就下不去手,又冷恨的转移的地方,朝着他的胳膊拧了下去,但是男人的胳膊和女人的不同,女人软绵绵的像是一如春水,而沈宴北的胳膊则如钢铁一般坚毅,反倒把她柔嫩的指尖掐的生疼。
宋吟也不是娇柔造作的心,但是刚才一瞬间,她的指甲劈叉了,她虽然用了些力道,但也不至于把指甲给掐劈叉,都怪沈宴北的胳膊太硬了。
沈宴北抱着宋吟通红的手指头,歉意的说:“都是我的错。我让你掐回来。”
宋吟抱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十根修长的手指,如今食指短了一截,看着非常的丑,除非把剩余的九根指甲也削断,否则的话,要等两三个月指甲才能长起来。
宋吟不由自主的忧伤起来。
沈宴北看宋吟还是在有事,于是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别恼了,本王的手让你随便折腾。”
他的手根根如白玉一般无暇,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上位者的时候,骨节分明,掌心干燥而整洁,食指指甲修剪的圆润——完全没有可以造作的空间。
宋吟又悲伤起来。
有时候和他对,就能发现自己是个糙妹子。
沈宴北让人拿来拖刀,对着聪明的烛火,慢慢修剪宋吟的指甲,原来劈叉的部分搓去几分,又把其她过于修长的指甲慢慢修的等长。
宋吟攒点再刻在他的肩膀上,好在他的肩膀放松了力气,话靠上去是柔软而富有弹性。
她懒散的伸着手指头让沈宴北帮她修剪,然后砸了砸嘴,这男人光是胳膊都坚硬,这是她哪一天兴致起了,想咬他两口,岂不是连牙齿都要崩掉。
沈宴北垂下的睫毛像是两只收敛翅膀的蝴蝶,静静地蛰伏在他仙气飘飘的脸上,偶尔移开深邃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扑扑在他怀里的女人,随后又专心的将她的指甲修剪得更为漂亮。
宋吟食指对着光照了一照:“王爷技术不错啊,下次来还点你。”
沈宴北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
他竟然听懂了她话的意思,宋吟捂着嘴笑了,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一点都不安分。
沈宴北立刻伸手按住她两条长腿,警告的说:“如今才刚刚入夜,也要安分一些。”
宋吟把脸一转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我非常安分,我哪里不安分了?我今日可乖了,都没去找其他男人,本来想和余卓政告别,但又害怕你吃醋,于是也没去,只写了一封信送去。”
沈宴北伸手摸了摸她顺长的青丝,听到她的话眼睛转了转:“嗯。”
嗯什么嗯啊,居然没什么表示。
宋吟不乐意了,她都乖乖听话,他都没有任何表示,那她只能自己来拿。
她冰凉的手指悄悄地探进沈宴北的白色衣袍之内,手指快速的解开他的腰带,小巧的手指悄悄钻了进去。
沈宴北淡定的按住她的小手,淡淡的说:“勿要闹。明日还要早起启辰。”
宋吟另一只手拨开他的手,手掌心大大方方贴近他的腹部,柔软而坚硬,在她掌心触及的片刻之际,骤然变得紧绷,充满蓄势待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