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知道的。”宋吟伸手只是抹了两把,略微遗憾的把手拿出来,说:“明日就要启程,你比我辛苦多了,我又怎能在这种时候打扰你。”
明日启程之后,沈宴北身为四皇子,在此次行程的过程中,不但要出面和各省州府交好关系,还答应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文书条例,活脱脱的一个吉祥物。
吉祥物转头还要把功劳全揽给太子,说一句皇恩浩荡。
宋吟虽然气不过,但知道沈宴北此时并没有争斗皇位的心思,只是本分地身为一个臣子,做好一个外交大臣的本分工作。
既是因为如此,宋吟才更心疼他。
沈宴北极快的把衣服穿好,听到她的话,不自在的明抿唇,低声的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宋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沈宴北轻轻咳嗽,眼神闪烁的说:“你莫要胡乱想,本王的意思是,在离开京城之前,你可以去见那个余卓政。”
他的语气略显沉重,让他的女人去见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分明是在挑战她的底线,尽管他不愿意,可相比之下,他更不愿见到她因此留下遗憾而伤心难过。
当宋吟见到余卓政之后,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此次西行之路,心里不会惦记着陌生的男人。
宋吟点点头,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王爷,你是认真的?”
宋吟知道沈宴北的占有欲有多强,就像野兽占领圈地一样,在他的羽翼之下,绝不允许第二只野兽出现,他怎么可能再放的放自己去见其他人。
沈宴北掀开眼皮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本王必须在场。”
宋吟轻轻吐出一口气,是的,都说出来就好了,说了一半吞吞吐吐的反而让她担心。
宋吟拍了拍胸膛:“没问题!现在就出发吧!”
宋吟起来的瞬间又被拉了回去,沈宴北扶着她的肩膀:“……都已经这么晚了,去打扰不太合适吧?”
宋吟笑眯眯的说:“睡着了再起来就行了,再说了,只是道别而已,又不是秉烛夜谈,花不了那么多时间。”
沈宴北听了没有高兴,反而语气更为沉重,拉着她不让她走,语气质问道:“你和他秉烛夜谈过?”
宋吟……
两个人从出门很快抵达余卓政的府邸,不过京城夜晚不得外出。
他们不过花了三炷香的时间,期间遇到了夜间巡逻的侍卫,他们看到王府的马车之后便放行了,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宋吟欢快的从马车上跳下去敲门,沈宴北在后面有些焦急的扶着她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余卓政的第一眼,便觉得分外不喜欢,就像是前世的孽债。
不过他讨厌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陌生男人也不算什么,看在宋吟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和他共处同一屋檐下。
屋子里的仆人夜起,听到门外有敲门声,还吓了一跳,在门里面问:“谁啊?”
公子临走之前给了他一封信,说是要交给一位女子,信封放在他这里好几天,而女子也未曾来过,他等的有些焦急。
他举着灯笼走到门边。
这声音挺陌生,宋吟想了半天说:“敢问这里是余公子府邸吗?”
老仆人打开了门,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看了半天看到神仙一般的男女,睡意都清醒了:“是的,你们二位是?”
宋吟:“我是余公子的朋友,深夜前来相见,有些叨扰,还望请你通传一番。”
原来如此,老仆人吐了一口气,略带遗憾的说:“公子三天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连同他的仆从,也一起离开了京城,姑娘来得不是时候,若是早三天,恐怕就能见了。”
宋吟听了懵了下:“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仆人揉了揉眼睛:“公子未曾说过,但是公子的侍卫之前说过死去恐怕少则要三五个月,多则要一年半载。”
宋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余卓政悄然离开,所有未曾和自己打过招呼,连一封信也未曾留下,说不难受是假的。
“多谢。”宋吟笑得很难看,沈宴北在旁边拦住了她的肩膀,低声的说:“本王会派人前去寻找他们的踪迹,你莫要太过担心,余公子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竟然能护住他的安全。”
宋吟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府邸,打开的门缝中,栽满了如火焰一般燃烧的彼岸花,正在静静的燃烧。
他们登上马车,老仆人正准备关上门,突然疑惑的嘶了一声,赶紧出门大喊:“这位姑娘可是姓宋?单名一个吟字。”
影二马缰绳都抽出去了,又临时收回来。
宋吟把头伸出来:“是我。”
老仆人拍了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主子临走之前交给老奴一封信,说是有位送姑娘会来寻他,只是公子走的匆忙,来不及交代太多,因此才写了一封信,托老奴转给宋姑娘,但这几日过去了,姑娘一直未曾前来,老奴一直担心着,害怕帮不到公子忙,幸好姑娘今日来了。”
老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宋吟。
沈宴北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顿时凝固在脸颊边缘,隐隐有些下坠的趋势。
当沈宴北看到宋吟把信小心翼翼地拆开,连信封的边缘都丝毫没有破损,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沉甸甸的耷拉在嘴里,黑漆漆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吟。
“他一向是细心的人,即便走的再匆忙,也不忘给我留封信,是我太大意,怎么会想不起来呢?”宋吟欢喜的把信掏出来,对着灯光阅读,她尚且还没注意到沈宴北浑身泛滥不愉悦的气息。
沈宴北见宋吟不理他,伸手把灯拿走了,宋吟疑惑的抬起头:“?”
沈宴北不咸不淡的说:“夜晚在马车里看书信对眼睛不好,以后不要看了。”顿了顿又说:“现在看也不行。”
宋吟瞥了一眼马车书桌上垒起来的文书,全都是沈宴北平日里靠在马车上看的书,微微挑了挑眉。
沈宴北脸色不变的把书塞进了底下的抽屉里:“本王,往后也绝不在马车上看书。”他的语气深沉:“你也不许。”
宋吟眼睛闪了闪,一脸为难的说:“啊?可是,我很担心余卓政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