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秦志强帮忙说明了情况，警察允许了王宪平去探望王宪安。王宪平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他盯着角落里发呆，直到听到动静，这才往门口看去。
王宪安进来了，他的长卷发已经被剃成了寸头，衣服穿的也是拘留所的统一服装，这么一来，之前的流里流气居然减少了大半。
兄弟二人，相看无言。
警察带着王宪安坐到王宪平的对面，关门离开，将时间留给了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王宪平才问：“吃的还好吗？”
“嗯。”
兄弟俩很少这样面对面地说话，就算有，那不是王宪平在训话，就是王宪平在打人。很快，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王宪安没忍住，问了句：“哥，雪花怎么样了？”
“你被带走后，一直哭。傅莹接她走了，先让她在那边住几天吧。”
王宪安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警察上门，就算是他也吓了一跳，雪花还那么小，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还戴了手铐，心里肯定很难过。
他看着王宪平：“哥，我想回家。你能不能——”
“宪安。”
王宪平打断了他，“从小咱们爹妈就不在，咱们能长大，不容易。当年东家要碗饭，西家要口粥，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又是怎么活过来的，你都忘了吗？”
“现在日子变好了，我教过你多少次要做个规矩的好人，可你听了吗？不好好学习，整天在外面胡混，我打过你多少次骂过你多少次，可是你改了吗？”
“现在你还犯了法！”
王宪安急忙摇头：“哥，我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以为就是倒腾点儿旧衣服。”
王宪平盯着他问：“你从谁手里拿的货？你又不认识外国人，谁提供给你的？”
王宪安没说话。
“是杨大山吧？”
王宪安忙道：“哥，这件事跟别人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宪平气得点头：“行，你是挺讲义气，那你就自己一人当吧！”
王宪安往前一坐：“哥，你认识的人多，你找人活动活动救我出去吧？哥，我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更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就是想赚钱，想让咱们家里生活好一些，我……我也想在你面前能把腰板站直了！不让你瞧不起！”
王宪安第一次在王宪平面前吐露心声，眼泪一直在打转。
王宪平的心里也不好过。
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摇了摇头：“你在我面前挺直腰杆有什么用，我瞧不瞧得起你又有什么用？”
“王宪安，你是我弟，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混的再差劲，再不赚钱，我还能不认你这个弟弟吗？”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犯法！”
“更不该包庇杨大山！”
“哥！”
王宪平走了。
离开拘留所后，他便觉得浑身无力，走到附近的公园里，王宪平开始坐在长椅上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老是浮现出王宪安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王宪安很听他的话，可为啥越长大，就越不听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