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个人分头在周围找了起来。
夜里的天格外地冷，找着找着，傅莹不由哭起来：“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呢？这么冷的天——”
刘淑霞也含着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分开找吧。”
“好。”
王宪平沉默着在每一个犄角旮旯里寻找着，终于，他的手电筒在扫过一个草垛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的王雪花。
王雪花已经趴在里面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还扁着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雪花？”
王宪平蹲在她跟前，轻轻地晃着，“雪花，醒醒。”
王雪花的眼睛睁开了一秒，又闭上了。
“爸。”
轻轻的一声，王宪平的眼泪就出来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脱下了外套裹住雪花，背着她往回走。
路上的时候，雪花终于醒了。
她紧紧地搂着王宪平的脖子，说道：“爸，我知道你们大人为啥喜欢喝酒了。”
“为啥？”
“喝了酒，走路就能轻飘飘的，还能忘记烦恼。”
王宪平一顿：“你喝酒了？”
“嗯。”王雪花在他身后蹭了蹭，“是巧克力的酒。”
说着，她又哭出了声。
“都怪我……我不该把小叔的电子琴送给东方宏。那样，警察就不会抓我小叔了……”
说完，酒劲一上来，她又睡了过去。
王宪平叹了口气，把人背回了家。
后来，王宪平跟刘淑霞说：“你说她小小年纪，就敢离家出走了，随谁啊？”
“那还用说，脾气这么烈，随你啊！”
王宪平看她：“你再好好想想，随谁？”
那还用想。
“肯定是你！”
……
第二天一早。
王雪花不理东方宏了。
上学的路上不许东方宏跟，上课的时候还在桌子上画了三八线，不许他过。
因为小叔的事儿，王雪花决定不跟他来往了。
东方宏想哭不能哭，只能远远地跟在王雪花后面。
这天，东方宏一回家就把他的存钱罐倒出来了，里面都是他攒的一分五分的硬币。东方宏一个一个地数，谁叫也不理。
“东方宏，吃饭了，干嘛呢？”
东方玉树走进来，好奇地看他。
“数钱。”
“数钱干嘛？”
东方宏抬头看他：“我想买个电子琴。”
一听这话，急脾气的傅莹直接冲进来，拿着勺子就道：“买啥电子琴啊？那玩意儿多贵你知道吗？我和你爸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够买就不错了，想喝西北风啊？”
东方玉树也点头：“是啊，就你这些硬币加起来也没几块钱，哪够买琴的？”
东方宏一听，眼圈唰地就红了。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傅莹气得想上手：“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儿了是吧！不给买就哭？咱家啥条件你不知道吗？能玩得起那东西吗？”
东方宏哭着说：“不是我想玩——”
“雪花给我的电子琴——让——让警察拿走了，她说是我举报了小叔，不然——小叔也——也不会坐牢——她喜欢听弹琴，我想再买一个——弹琴给她——她就不会——不会生我气了——她——她已经不理我，我了——啊啊啊——”
东方宏断断续续地说完，就开始嚎啕大哭。
傅莹跟东方玉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极有默契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