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水月洞天
卧龙望花生2025-07-02 20:503,639

轩月洞位于丰宁白云石洞山,此座山上山洞特别多。山势不高,却起伏连绵。相较于南方,比较缺水。山并不是很绿,山涧也不是很多。其中山坳里最大的一座山洞,叫轩月洞。穿过山洞,后面是个露天大盆地。轩月圣教的宫殿,便盖在这里。但此时宫殿已被中原朝廷付诸一炬,一把火烧个精光。

  淳于明等人跟着慕君等人一路绕过堆积成山,烧的黢黑的废墟,踩着碎砖瓦砾,一路往宫殿后方走去。来到一处犄角旮旯,将临大山坳盆地山边的废墟之上。慕君道:“把这清理干净。”众人不禁一愣,自己正踩在数丈之高的废墟之上。这清理干净,得什么时候?

  覃玮率先道:“动手,动手。”说着抱起一根大圆石柱,扔到废墟之下。有人带头,梨园堂的其他人不便再说。跟着把脚下的瓦块、碎砖、屋檐、焦木,扔到一旁。淳于明道:“咱们也是来帮忙的。”说着也加入清理大队。众合一门弟子见了,跟着动手。

  在场所有人无不例外,等把数丈高的废墟腾出来时,天已黑的诡异,而脚下本是一大片青石板地。慕君绕着丈许清理出的干净之地,四下敲敲打打,蓦地手扣住一个镶嵌在青石板里的圆环,往下一摁,又东转三圈,西转三圈,正转五圈,倒转六圈。又北转两圈,南转半圈。“嘣”的一声,大青石板一分为二,向两边裂开,竟有一条幽深的石道,堆砌的平平整整。

  混通叫道:“轩月洞竟还有这种地方?”覃玮忽头皮一麻,道:“这……这……这以前是……是尊主的卧室。”慕君道:“你只说对一半。这的确以前是我爹的卧室,但并非他平日居住的卧室,而是他闭关之地。”混通惊道:“那岂不是我圣教禁地?水月洞天?”

  除了淳于明,所有人都脸色一变,于是他不免问道:“水月洞天……是什么地方?”青阳道:“跟咱们合一门藏武密室差不多,只有历任轩月圣教教主才能进入。”淳于明道:“啊?那我们可不便进去。”覃玮道:“不只是你,我们也不能进去。历代教规有令,除教主外,进水月洞天者为本教叛徒,格杀勿论。”

  慕君道:“教规是人定的,是教主定的。我早晚是圣教教主,我命你们进去。而且这里面根本没什么武功,水月洞天里的武学秘籍,全已被转移它地。但我爹已死,我也不知在哪。何况轩月圣教的至上绝学,除了化融神功,我都已学会。其它武功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可惜。都进去!”

  混通犹豫道:“真能进?”慕君道:“废话!难道我还说了不算?”混通道:“当然算。可我……有……有点不敢。这向来是圣教禁地。我……”慕君道:“真啰嗦!我……咳咳……”

  见慕君身子晃了一下,混通覃玮忙扶住她。鸢如烟急道:“慕君少主受了伤,咱们还是听他的,赶紧进去,也好给他疗伤。”慕君后退一步,抽回两只胳膊,道:“我的伤不打紧,都是皮外伤。只是太过劳累,失血过多。咱们现在兵分两路,混通,覃玮。”混通覃玮忙道:“属下在。”慕君道:“去山下买些日常所需之物,我们最少得在这住半个月。鸢堂主、鸢副堂主。”鸢新恭、鸢如烟道:“属下在。”慕君道:“你们俩离开东北多年,应没人识得你们,便去山下打探消息,有事立马回来向我汇报。”鸢新恭、鸢如烟道:“领命。”慕君道:“去吧,我跟合一门的人,在下面等你们。”覃玮等人道:“是。”带人走了。

  慕君道:“你们都非我圣教中人,自不必遵照圣教教规,这水月洞天你们自然能进,跟我来吧。”见慕君已跃下石道。淳于明犹豫片刻,道:“既然慕君公子有命,咱们不违武林规矩,问心无愧。走吧。”跟着跃了下去。其它合一门弟子相视一眼,跟了下去。

  这水月洞天与合一门的密室大大不同。刚走半百步石道,头顶砌的青石板砖便再无踪影,取而代之的乃是天然的钟乳石,石道也变成栏杆土道,曲折迂回,高低起伏。沿着土道一直往下走,刚拐过一处夹角,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天然的大石洞。明明朗朗的一座木桥,桥下流着石壁中渗出的泉水。乳石倚挂,翠癣堆兰。流光溢彩,浮玉烟霞。石桌石床如青松一般挺立,石盆石碗如梅花一般点缀,好个水月洞天。

  慕君道:“你们各自休息。”自顾自走到一石床上,坐下运功疗伤。青颖拿出合一门的金疮药,来到淳于明身后,道:“掌门,你后背一直流血,我给你上点药。”淳于明的后背被子鼠割开一道口子,一直强忍着疼痛。听到青颖的话,便走去一石床上坐下。青颖走到他身后,半坐在石床上。道:“掌门,你先把衣服脱了,不然不好上药。”淳于明犹豫片刻,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把上衣半脱下。青泺去打碗泉水,走来把他后背血迹洗去,青颖才把金疮药给他洒上。淳于明因早已做好疼痛的准备,并未叫出声。等药敷上后,便把衣服又穿上。

  青颖给青泺示意个眼神,二人走去慕君。青颖道:“慕君公子,你的外伤可比我们掌门重的不是一分两分。我们也给你上点药,你把衣服脱了吧。”慕君道:“不必了。这点小伤不碍事。”青颖见他拒绝,没再坚持,心想他是不是觉得不便?于是把金疮药放在慕君身边,道:“那公子自己上药。”走去歇息。

  众人都累得够呛,且不说恶战逃命一天,刚才还清理废墟到深夜,估计现在都快天亮,因此不会便传来阵阵鼾声。连淳于明都觉发困,躺着躺着便已睡着。慕君见八九成人都已呼呼大睡,去打碗泉水拿着金疮药,走出石洞,躲在一处犄角旮旯的夹角。把衣服脱下,洗去左肋血迹,把金疮药敷上。虽刚敷药时滋啦啦的疼,但不会药效挥发,便清凉舒服的多,不免也开始犯困。走回大石洞,躺下睡觉。

  次日众人皆醒来,混通、覃玮已买好米面粮油,诸人便开始埋锅造饭。于是众人受伤的养伤,未受伤的养精蓄锐,日子就这么过着。淳于明的外伤远无慕君的重,七八天伤口便已结疤。而慕君的左肋五道爪痕,直至二十日后才结疤。

  不过遗憾的是,新年已过,春秋逍遥已正式继任轩月圣教教主之位。覃玮、混通每日满面愁容,却无可奈何。毕竟慕君在养伤,如何能去阻止春秋逍遥的即位大典?不免对夺回教中大权,已心灰意冷,连慕君都整日苦色。但淳于明等人不比他们强到哪去,虽掌握门内大权,却有家不能回。寄人篱下,背井离乡,跟没权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众人都不急着走,反正已无处可去。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已心满意足。

  而此时北方已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风凛冽,天地茫茫。大家都换上一件厚厚的棉衣,但诸人都有内功真气自然而然的护体,也不觉多么冷。只是合一门位于南方,且不说旁人,淳于明还是第一次见雪。闲来无事,便走出水月洞天。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沐浴大雪,眺望远方。不会身边来一个人,淳于明转头一看,竟是慕君。道:“你伤势如何?”

  慕君道:“已无碍。只是连累你们有家难回,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淳于明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相识皆是缘。大家现在一起患难与共,纵使一起去阎罗殿,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何乐而不为?”

  慕君苦笑道:“别说这些话逗我开心。你那些师兄师姐,恐怕已恨死我,只是嘴上未说而已。其实我心里何尝不难受?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却被付诸一炬,毁于一旦。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爹,甚至……还有我……我娘。我娘死在我的手上,谁又能知我是多么的自责,多么的痛苦。我没想到唯一见她的一面,却是永远的一面。相见却成诀别。纵然我跟她没什么感情,亦始终原谅不了自己。若我爹和我娘在九泉相见,估计都骂我是个不孝子孙。

  想当初,你们朝廷鹰犬攻打我轩月洞时。当时我外出有事,并未在轩月洞。但我回轩月洞时,发现你们朝廷正在攻打我们。我当即带着与我随行的混通和覃玮杀出一条血路,找到我爹。那时他却已身中剧毒,功力大失。而且我轩月洞中的护法、长老,皆已中毒。而我正想带我爹一起走时,刘仪乾、铁鹰手、冯牟却带人冲了进来。我爹担心再迟我也逃不走,便告诉我我娘的事,才让我萌生生志。最后我……撇下我爹,带着混通和覃玮逃走。而在走时,混通却在井边发现一瓷瓶,我们便拿起带走。调查后得知是寒苍会的独门毒药,三日腐骨散。中此散者,三日之内,骨头腐蚀,功力大失。虽不伤及性命,却任人宰割。其实你们朝廷是想抓活的,但我圣教中人视死如归,除了个别贪生怕死之辈,教主、护法、长老,皆以身殉教。其实莫不是我当时不在轩月洞,去分舵办些事情,回来较晚。否则我也定身中剧毒,死在轩月洞。而当时轩月洞逃出的只我和混通覃玮,其它人要么死,要么还在你们朝廷大牢里。但那些都是软骨头,投降你们朝廷,我也不稀得救他们。最可气的是,他们其中还有几个,在我身陷你们天牢时,来指认我的身份。吃里扒外,卖主求荣。他们倘若不死,若被我遇到,我定会杀他们。”

  淳于明感叹道:“原来如此。幸好你冥冥中自有神助,吉人天相,命不该绝。不然……唉!”

  慕君道:“那时不该绝,但以后不好说。我总觉春秋逍遥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但他却迟迟不来,我也猜不透他是何意。但想必十二星宿在我们手上栽了大跟头,伤残各半。他知我们其实没那么好对付,定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不过春秋逍遥已举办轩月圣教教主即位大典,圣教基本已全被他掌握,我也不知我还能不能手刃这个叛徒。”

  淳于明道:“唉!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那么多干吗?我们现在已无安身立命之地,还能在这活着看雪落飞花,已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慕君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倒想得开。那你在这好好看雪,我去找鸢新恭,让他替我去办点事情。”淳于明道:“好!”慕君便走了。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六章 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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