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亲家
卧龙望花生2025-07-02 20:174,724

此次回沙州,并未走此前遇伏的山谷,以免再遇伏。回门比迎亲简单的多,没那么多讲究,但乐儿过来调笑说:“我问了三四天,你猜素姐姐和顾帮主,同……同房没有?”淳于明正坐在马车上,乐儿闲着没事,过来找他唠嗑。他道:“关我何事?小孩子家家,打听什么不好,尽打听些不羞不臊的。”乐儿郄道:“难道你不好奇?”淳于明道:“我……说来听听。”乐儿呵呵一笑,道:“想知道?不告诉你。”跃下马车,去了。淳于明气道:“嘿!”默然叹了口气,心想:安素素与顾成峰各自都是一帮之主,这以后两地分居,聚少离多,饱受相思之苦,怕是不免。但我和慕君,少说蝴蝶谷一别,数月不见,不知她有没有想我。而朱淑妍,永远见不到,但她临终前曾问我‘你会不会想我?’如果你听得到,我再回答你一次,会!

  九日后一大早,回门宴正式举办,来宾基本还是桂水那些人,少林武当各派掌门长老,依然没来,门下派个俗家大弟子,作为代表。大多好汉被安排在酒楼,由丐帮八七六袋弟子坐陪,当然以此类推,五四三二一袋弟子,按对等的宾客坐陪。

  淳于明、陆向天、花不败、田骞、顾成峰等,均在安府临时搭建的酒桌上坐下,而安府厨房很大,完全无妨烧火做饭,供应这些人吃喝,况且府内只有四五十桌,人也不算太多。

  男一席自然是新郎,女一席自然是新娘,但淳于明作为娘舅哥,并无座次,往返于各桌,敬酒寒暄。而顾成峰的气色已好得多,显然又休息养伤数日,康复不少。淳于明和他连饮九碗,便即辞席,转去下一桌。

  直到敬到女一席,男一席坐陪的是田骞、陈南实、李克平,还有顾成峰带来的陈克负、陆向天、归不桐、康鄞,他们一席。女一席是安素素、乐儿、茜儿,其余人都是顾家的三姑六婆。安素素说:先别忙活,坐下吃点东西。淳于明也不客气,坐下吃点饭菜,压压酒劲,反正也没什么外人。顾家三姑六婆,自然不会笑话他,毕竟现在已是一家人,亲家。

  顾大嫂道:“妹子。亲家兄。别怪我乡下婆子不规矩多嘴,我真好些日子没见我家志强,问成峰他也不说,你们知不知我家志强去了哪?”

  顾四嫂道:“是啊。我家顾老四,志海也不知所踪,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淳于明、安素素、乐儿、茜儿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当此为难之际,却听有人喊道:“大理寺卿瞿常洛,瞿寺卿到。”安素素和淳于明相视一眼,均想:又没请他,他来干吗?

  淳于明心想现在自己是东家,是东主,站起身道:“我去看看。”转身走去门外。只见瞿常洛带着凌山四秀,一身江湖打扮,没穿官服,提着贺礼,站在门口。淳于明道:“不知五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但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瞿常洛冷笑道:“淳于少侠,咱们好歹曾经也是武林同道,你们不请我,难道我不能不请自来,给安帮主道个喜?”

  淳于明道:“并非不请瞿寺卿,而是你现在乃朝廷大官,我等高攀不起。”

  瞿常洛道:“王爷这话岂不见外?你都能来,我却来不得?”

  淳于明道:“我与你不同,安素素乃我妹妹,我岂有不来之理?和我是王爷还是草民无关。”

  瞿常洛一摆手,道:“罢了罢了,其实我也不是来看安帮主。听说花蝶衣小姐正在此间,特意赶来拜访,我与王爷好歹同朝为官,不会拦我?”

  淳于明道:“这个……容我去给花门主禀报一声,见不见你,是他们的事,我绝不阻拦。”

  瞿常洛道:“且慢!淳于少侠,我此番前来,一为给安帮主、顾帮主道喜,二为见花小姐。你现在说要去给花门主通告,决定见不见我。是不是说,你不领我道喜之情?你若领,应先带我进去。第二件事,待会再说。”

  淳于明道:“你这道喜之情,我们当然得领。至于……行,请。”伸手让路。待瞿常洛五人走进,他才又快步走到前头,率先带路。瞿常洛把礼品就近交给府上丐帮弟子,悄悄给凌山四秀使个眼色,退到一旁,自寻万花剑飘门等人的踪迹。

  淳于明把他们带到女一席,见东道主安素素,正想引荐,却见少了个瞿常洛,一怔,道:“瞿少侠何在?”俞常亭笑道:“人有三急,我师兄肚子不舒服,去了茅房。”淳于明狐疑道:“茅房?这样,你们先跟我来,找个地方稍坐,饮酒用饭。”直接带他们找到一桌空桌,让他们坐下,去茅房找瞿常洛。但茅房的确有人,却无瞿常洛。暗道:莫非……他不告而去,寻找花蝶衣?

  寻到万花剑飘门的雅间,只听屋内瞿常洛道:“花门主,花夫人,诸位花小姐,诸位花公子,在下瞿常洛,有礼。小生得知诸位在此,好不容易找皇上告假十日,不远千里,前来拜访。不然早在桂水之际,便已来参拜诸位。”

  花不败唔了一声,道:“少侠有礼。只是不知特意前来,可是有事?”

  瞿常洛笑道:“花门主这便明知故问,我是特意来见花小姐的,却不知哪位小姐,是花蝶衣花小姐?”打量几眼,停在一位姑娘身上,躬身道:“是了!想必这位便是花小姐。不才曾与花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虽去数年,奈何至今未曾敢忘。换而言之,不才与花小姐,也算旧相识。”

  花蝶衣淡淡一笑,道:“客气。”见她虽脸上一笑,但语气冰冷,显然只是如她所说,客气一下而已,瞿常洛干笑两声,道:“少月前,蝴蝶谷曾举办盛事,招福纳婿,不才侥幸赢到最后。不指望花门主和花小姐遵守承诺,但失信于人,总是不好。在下心中有个计较,不知诸位可否一听?”

  花不败叹道:“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瞿常洛微微一躬,道:“不敢。在下斗胆请花小姐借步一叙。即使不才无福无幸,不能与花小姐双宿双飞,但能交个朋友,终归也是好的。”花不败干咳一声,道:“蝶儿,你看?”

  花蝶衣想了想,道:“公子有话,且在这说。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无事不可对人言。小女子深闺无德,却也知不便与男子单独相处。我一人失节事小,若为万花剑飘门带来什么流言蜚语,罪过至深。”

  瞿常洛仰头打个哈哈,道:“好说好说。既然花小姐已说光明磊落四个字,我再藏头露尾,不坦诚相告,未免显得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不瞒花小姐,我已向家父家母禀告,他们择日便会前往蝴蝶谷,与花门主商讨一下儿女之事。我便是提前给诸位禀报一声,再无它意。”看向花不败。

  花不败干笑两声,道:“若瞿大侠和瞿夫人,大驾蝴蝶谷,花某自当亲迎。至于这儿女之事……少侠,恕花某无能。小侄女年纪稍长,且性子顽劣,花某身为叔父,却管教无方。本意为她张罗终身大事,但她另有它意,花某不便干涉,做不得主。令尊令堂若白跑一趟,花某提前赔罪。”拱手作揖。

  瞿常洛暗火,道:“如此说来,此前蝴蝶谷的大会,乃戏耍武林群豪?到头来却不认账?”

  花不败道:“自然不是。花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少侠勿怪。”又是一揖。

  瞿常洛摆了摆手,道:“也罢!我亦非斤斤计较,紧咬不放,咄咄逼人之人。只是还望花小姐给句准话,你既无意嫁给大会胜出之人,为何要邀请我等去做无谓的比拼?我等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望花小姐能给个说法。”

  花蝶衣为难道:“这个……叔父,你说吧。”花不败道:“我……欸,玉郎,淳于少侠何在?怎还不来敬酒?你去瞧瞧。”花玉郎道:“是。”瞿常洛忙伸手拦住,道:“且慢!花门主这当口去找淳于少侠,岂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再说此乃贵派之事,他一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凭什么插手?”

  淳于明心下暗火,道:“瞿少侠,你这话我便不爱听。无门无派即罢,为何非要再加一句孤魂野鬼?莫非你向来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说人坏话?”他再也忍耐不住,自顾自走进门来。

  见他走进,花不败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从椅上坐起,抱拳道:“少侠来得正好,还望以东道主之名,帮花某评评理。”

  淳于明抱拳还礼,道:“晚辈适才一通忙活,照顾不周,刚来给花门主敬酒,宽恕则个。”示意自己刚来,且为敬酒而来,撇清偷听之嫌,多管闲事之嫌。其实若问心无愧,何必撇嫌?

  瞿常洛暗自咬牙,道:“巧了,我也正想找东道主讨杯酒喝,不妨就借花门主贵席,咱们就坐,一起喝上两杯如何?”

  淳于明道:“我看不太方便。此席女客居多,我俩混入其中,未免招来风言风语,败坏诸位小姐的美名。瞿少侠若想喝酒,随我去男席,定当陪你喝个痛快。”

  瞿常洛强压怒火,道:“是么?甚好甚好,怪我考虑不周。但我既然来了,理应给花门主,花小姐,敬杯酒。不然别人还不笑我不懂礼仪?”不去管他,自顾自拿起酒壶,找个空杯子,倒了杯酒,冲花不败端酒道:“花门主,不才敬你一杯。”

  花不败道:“好说好说。”端酒跟他共饮一杯。瞿常洛又满一杯,道:“花夫人,晚辈与你初次相见,祝你越活越年轻,青春永驻,长命百岁。”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借你吉言,请。”站起跟他对饮一杯。瞿常洛又端酒道:“花公子,你我年纪相仿,但我应虚长你几岁。哥哥不太会说话,祝你前程似锦,扶云直上。”花玉郎道:“瞿大哥客气。”跟他也对饮一杯。

  瞿常洛再端酒道:“这位小姐在下也是初次相见,敢问芳名?”花苏嫣道:“贱名不敢辱听。而小女子不胜酒力,以茶代酒,聊表敬意。”端起一杯茶,瞿常洛微笑道:“好。”二人各自饮下。

  坐在花苏嫣旁边的便是花蝶衣,瞿常洛会心一笑,满上一杯,道:“花小姐,祝你永葆年华,不老长春。”花蝶衣嘴角一瘪,道:“不老长春?我岂不成了怪物?”诸人嗤的一笑。花苏嫣道:“这位公子对姐姐一片心意,他是盼你长生不老,飞仙奔月,修成正果,做个女菩萨。嘻嘻!”诸人又是呵呵一笑。瞿常洛却满脸通红,不是喝酒上脸,而是臊的。

  花蝶衣啐道:“胡说八道!”花苏嫣嘟嘴道:“又不是我说你不老长春。”瞿常洛干笑一声,道:“对对对,这话是我说的。我早说过,我不太会说话。若有得罪之处,我自罚三杯。”花蝶衣道:“不必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公子,请吧。”端起一杯酒,自顾自一饮而尽。

  瞿常洛有些失望,若是花蝶衣微微生他一气,让他罚三杯酒,还能借此机会,没话找话,套套近乎,但她酒已喝完,还能再说什么?轻叹一声,饮尽杯酒,忽灵光一闪,赞道:“花小姐,好酒量。要不我再敬你一杯?”

  花蝶衣道:“苏嫣,瞿公子既想再敬你一杯,你便陪他再喝一杯。”瞿常洛心下一凉,此举无异于不想再跟他喝,而且还找别人挡酒,简直轻他到极点,甚至有些反感。

  花苏嫣道:“我才不喝。人家喊得花小姐是你又不是我,哪能轮得到我喝?”花蝶衣道:“那估计他喊得是玫音。玫音,你陪这位公子喝一杯。”

  花玫音位于花蝶衣下首,乃花不落的女儿,即便是花不败的堂弟,但此人也因病早逝,去往极乐。花玫音脸一红,道:“你们俩又拿我取笑,我也不会喝酒,还是姐姐喝吧。”花蝶衣叹了一声,道:“这便没法,你这杯酒敬不出去。叔父,你替我们喝了。”

  花不败干笑道:“好,瞿少侠,我来陪你喝。”瞿常洛又羞又怒,寻思:我到底哪得罪过花蝶衣,她为何如此轻贱于我?但花不败既已站起,他忙借坡下驴,与他对饮一杯,可刚想满酒,花不败伸手道:“少侠且住。她们都不胜酒力,咱们到此为止。少侠来此还未吃饭,快去找间闲雅坐下,用些饭菜。”

  瞿常洛并不想走,虽然花不败已下逐客令,道:“无妨无妨,我来前已吃过饭。再说萧长老的酒量我是见识过,不会也不胜酒力?”

  萧云生含笑站起,道:“我与公子对饮三杯,算是替还没喝酒之人,聊表敬意。三杯饮完,少侠快去用饭,我等不再强留,耽误少侠大事。”

  瞿常洛勉强一笑,差点没忍住要发火,道:“贵派待客之诚,在下彻底领教。只是在下也不胜酒力,这三杯酒不喝也罢!”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毕竟他并非没脸没皮,被人再二再三的下逐客令,焉会不怒?焉会再留?但经过淳于明身边时,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几乎目光喷出火来。

  淳于明冷笑道:“少侠何去?”瞿常洛回身大声吼道:“打道回府成不成?”吼完又怒视他一眼,转身疾去。

  淳于明被他吼得一股火直蹿上来,强强忍住,心道:让你难堪的又不是我,冲我发什么火?简直欺人太甚!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未免幸灾乐祸,见他倒霉不但不同情,反而有点窃喜,偷笑两声,谁让他之前对自己百般无礼,甚至差点让自己死在万丈悬崖之下。虽然自己并非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但记点仇,总是人之常情。

  但瞿常洛走着走着,忽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却并未看见任何烟雾。再走几步,突然双眼发黑,天旋地转,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继续阅读:第二百三十七章 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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