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带着淳于明往北而去,淳于明有些不解,问道:“你到底支开他们,要带我去哪?”慕君道:“去见一个你最想见的人。”淳于明心道:我最想见的人不是皆已见到?想来想去,没一点头绪,道:“你指的是谁?”
慕君道:“还记得你从天牢把我救出,我说我在天牢发现一个秘密?”淳于明猛然想起,道:“记得!可你当时没说是什么秘密。”慕君道:“本在合一门时,我想私底下告诉你,而你却不来见我,所以我一直没说。”淳于明惭愧道:“怪我。是我……对……对不起……”慕君道:“别说这些。没什么对起对不起。你肯为我舍身犯险,公然维护我,我其实……很……只是世事难料,变化无常,谁也没办法。”淳于明点了点头,道:“那你想说的秘密是什么?”慕君道:“等你到那便知。”淳于明没再多说。
二人潜回京城,买了两套黑衣服,还有黑布,又买了斗篷、斗笠用来遮雨,紧接着找家客栈洗去身上的黏雨,换上一套新衣服,又饱餐一顿,便各自在房内闭门不出。等夜深人静时,慕君才带着淳于明离开客栈。而这时雨还未停,二人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披着斗篷,带着斗笠,往北而去。淳于明跟着慕君从北城墙翻出京城,往北行了十来里。但他一直摸不着头脑,又是夜行衣,又是黑面布的,好像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和夜闯皇宫时似的。心里暗自发毛,掌心出汗。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慕君道:“你只管跟我走。”淳于明强强忍耐,没再追问。
二人一直走到大宫门村才停,不过今晚月光很黯淡,星星很稀少,雨又遮光,淳于明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自己在哪。只能感觉到萧瑟的秋风、冰凉的雨水,凉意直透全身每一个毛孔,忍不住连打两个寒颤。跟着慕君继续往前摸去,直到走到一片大院墙外面,慕君才又停下。淳于明不禁又忍不住问道:“这是哪?”慕君道:“皇帝陵。”
淳于明瞪大眼,道:“皇帝陵?你不是带我来盗墓?”慕君道:“我可从不做死人生意,不吉利。”淳于明道:“那来这干甚?这不全是死人?”慕君道:“我正是带你来看死人。”淳于明哭笑不得道:“死人有什么好看?”慕君道:“我保你看到时,绝不会这么说。走!”脱掉斗篷,扔掉斗笠,溜着墙壁如壁虎一般游了上去。淳于明也如此般,跟了上去。
二人蹲在墙头上,只见皇帝陵内有稀稀落落的火把在来回移动,看来是护陵守陵的人。慕君辨清方向,带着淳于明一跃而下。只是刚下过一场大雨,天又极黑,伸手不见五指,淳于明正好落地跳进一个泥坑里。但他脚刚察觉到有异样,便一个翻身,跃了出去,而这次落脚点却是湿泥,但比泥坑已好许多,却有点黏鞋。慕君闪到他的旁边,道:“跟我来。”二人一路溜着没人把守的角落、草地、花坛、树林,深入皇陵。
夜深的阴森诡异,除了风声、落叶声、滴答滴答的雨打砖瓦声,再无半点声息。但这正好给淳于明和慕君做了掩护,虽然他俩轻如柳絮,直似青烟,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但人和之上,再加个天时地利,倒也多多益善。
走进一座陵园,此时雨已停歇,却发现有两个人在站岗,不过已东倒西歪,昏昏欲睡。慕君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座陵园后面的陵园,我们得想办法穿过去。”淳于明四下瞧了瞧,这二人一人站在东路路口,一人站在西路路口,仅有的两条路被把得严严实实。而且还不能惊动他俩,倘若他俩一叫,立马惊动其它护陵人,岂不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慕君蓦地抽出匕首,道:“咱们从东边走,把那人悄悄杀了。”淳于明一愣,道:“这……不太好吧。”慕君道:“那你有办法?”淳于明又瞧了瞧,只见东边道路离墙有丈许之距,并未铺青石板砖,而是泥泞土地,绕着陵园一周。而东边那人面朝西,靠在路边一排树的其中一棵树下,蹲着睡觉。道:“不如咱俩从他身后绕过去?”慕君道:“那还不如把他杀了省事,更来得安全。”淳于明叹了口气,道:“万不得已,再杀吧。”踩着湿泥,沿着墙壁一路往前溜,溜过双墙夹角,行约丈许,离那人只剩丈许。淳于明和慕君还在悄悄往前溜,时刻紧盯那人。若有异动,立马出手杀他。如果没有,饶他一命。又溜半丈,那人蓦地站起,道:“阿嚏!阿嚏!”连打两个喷嚏。嘟囔道:“他娘的!谁在骂老子?”转动脖子扫视一周,只见火把火光不及的地方,全是漆黑一片,而淳于明和慕君正站在黑暗里死死盯住他。两人都是武功盖世,举手抬足间即可杀人,但面对这个可随手料理之人,却浑身出汗,生怕被他发现,居然躲着他,当真不可思议。
这人忽喊道:“老亮,你那没事吧?”西边那老亮回道:“没事!谁他娘的闲着没事来偷皇陵,岂不找死?我看咱俩可以安心的睡。”这人道:“我看也是!只是蹲着睡太难受,有点睡不着。”老亮道:“你睡不着我能睡着,我先睡了。”这人道:“那你睡吧。”说完此话,又扫视一周,依然未看到任何异动,活动活动会身子,重新蹲下,靠在树上继续睡觉。
慕君用细如蚊声的声音道:“还是杀了他。等他睡着,有点功夫。”淳于明摇了摇头,沿着墙壁慢慢往前挪去。可这人忽又站起,道:“阿嚏!阿嚏!”老亮骂道:“他娘的!你能不能让老子睡会?一会一个喷嚏,一会一个喷嚏。”这人道:“下雨天太冷,我穿的少,你借我件衣服穿穿。”老亮道:“我还嫌冷!你自己撑着,我接着睡。你别再打喷嚏。”这人叹道:“好。”
过会,这人又喊道:“老亮,我突然睡不着。”老亮道:“你他娘的闭嘴!你不睡别打扰别人睡!”这人默然不语,过得片刻,居然下腰、弹跳起来。慕君忽又用细如蚊声的声音道:“我忍不了了。”手握匕首,刚欲出手。这人忽道:“老亮,太冷了,不如我和你一起抱着睡?”说着拿起挎刀,往西边走去。而他这一走,却与死神擦肩而过。老亮道:“那你过来。”这人不会便走到西边,二人又说几句,抱在一起取暖入睡。淳于明道:“走吧。”二人这才穿过这座陵园,来到另一陵园的门口。
但这陵园入口门道内,却挂着一把火把,把门道照的通亮。倘若有人走进,必定立马看见。慕君道:“你可否用冰云寒经把火把熄灭?”淳于明道:“我试试。”说着捏个剑诀,便想刺去。慕君忽道:“且慢!你用剑气怎行?你若再把火把打掉,闹出动静,得不偿失。”淳于明无奈道:“可我不会别的。我要用什么掌法、拳法,更拿捏不好分寸。”慕君思索片刻,道:“这样!我教你一招掌法。你先把你的真气运到丹田,再从经脉中运到掌心。胸留七分气,手用五分力。把掌力慢慢推送,不要一击而发。你且试试。”
淳于明点了点头,依法蓄积掌力,缓缓把掌力推送而出。至寒极寒的掌力阵阵朝火把而来,火光犹如被轻风拂动,来回摇曳。不会火光受凉气所激,越来越小,随即熄灭。慕君道:“走!”二人进入门道,走到陵园内门,却见有五个人举着火把靠在陵室外墙的墙壁上,打着瞌睡。而陵室入口正在正中间,左边三人,右边两人。慕君道:“这我可没办法,只能杀。”淳于明道:“打昏不成?”慕君道:“打昏还得拿捏轻重,注意分寸。杀他们我一招即可,保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淳于明想了想,道:“这样!你左边三个,我右边两个。咱俩同时出手,应该可以?”慕君道:“你指的是?”淳于明道:“当然是打昏。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慕君道:“但他们跟我有仇。你知道这个陵园是谁的吗?”淳于明道:“谁的?”慕君森然道:“安素素他爹的。”淳于明一惊,差点叫出来,道:“你带我来安素素他爹陵园干嘛?”慕君道:“自有用意。出手吧。”忽鬼魅三跃,两眨眼的功夫,已到左边三人身前,但那三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已被一脚连环腿踢昏。与此同时,淳于明已紧随而来,两道剑诀点出,把另外二人打昏。
慕君道:“走!”摁下陵室门口的机关,门“嘭”的一声,往两边弹开。带着淳于明走进陵室,进去后立马反关上陵室门。陵道很长,幽深深的,还有阵阵阴风,冷飕飕的。但不管地面还是墙壁,都用大青石砖砌的十分光滑,甚为平整。淳于明蓦地打个冷颤,学着慕君取下一把通道墙上挂着的火把,沿着陵道走下去。淳于明心里暗自发毛,道:“你不会是来……把安素素他爹……挫骨扬灰?”慕君忽收住脚步,却转眼再次迈开,道:“我还真没想过。这倒是我找狗皇帝本人报仇的好机会,把这狗皇帝挫骨扬灰也不错。”淳于明忙道:“别了!他好歹是安素素的爹,咱们还是积点阴德。”慕君不置可否。
二人沿着陵道一路走到第一间大石室,三面都有门。只不过正前方写着仁德清明什么什么的皇帝、贤德忠孝的什么什么皇后。右边写着什么什么御赐赏同陵的什么什么大臣。左边写着什么什么的皇帝准予同陵却不同棺的什么什么妃子。慕君道:“咱们先去看看狗皇帝。”直接朝正门而去。摸了半天,并未发现任何机关。原来陵室门可以打开,而墓穴的门却是死门,无法打开。慕君突然冲厚重的墓石门重击一掌,但墓门只抖落一阵灰尘,便即纹丝不动。
淳于明打起火把瞧瞧墓门,拍拍打打,道:“门是死门,打不开,我们走吧。”慕君并不理会,从怀里忽摸出两颗雷轰弹,又从腰间解下两捆雷管。因火药术发明许久,这些火器还是很普遍的,极易制作或是去火器门买到。不过慕君带来的乃是雷轰门独家秘制的炸药,一捆雷管,能卖上八千两银子,堪比一块上好的玉石。而且威力能比普通雷管强上百倍,山都能炸开。淳于明一惊,道:“你要把安素素他爹墓门炸了?”慕君反问道:“你有方法进去?”淳于明道:“我……我虽没有,但咱又不是盗墓贼,这……这么做……未免……”慕君道:“少废话!躲开!”见慕君已布置起炸药,淳于明阻拦不得,只好拐进右室,躲在墙后。
不会慕君已布好引线,把雷管埋在墓门下,躲进左室墙后,直接拉开引线。只听“嘭隆”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激起万千尘土,让眼迷得完全睁不开。等尘土消散些许,淳于明才咳嗽两声,拿手拍散眼前的飞尘,走了出来。拿着火把往墓门一打,借着火光一看,墓门底部被炸开尺许的口子,规则不整,似是半心。慕君蹲下拿手上下左右丈量以后,道:“再炸一下,你便能进去。”淳于明道:“什么意思?你能进去?”慕君道:“我会缩骨功,当然能进去。”淳于明刚想说那你进去,我可不想进去。但转念一想,慕君一人进去,会不会不安全?于是道:“那你再炸一下。”又躲进右室。慕君这次跟他来到右室,蓦地用指力把一颗雷轰弹打在炸开口子上一掌大小许处。又是“嘭”的一声巨响,炸掉尺许石碎块。
二人等尘土散去,走到墓门前,把碎石拨开,从两尺许的口下子爬了进去。淳于明站起身,借着火把一瞧,只见有三口大棺材,是石头制成。中间是皇帝的,东首西首是两宫皇后的。华人向来讲究盖房用木,是临时的。棺材用石,是永久的。所以皇帝皇后棺材也是石棺。
慕君突然上前一脚把万兴皇帝的牌位踢个稀碎,把供奉的东西全砸个稀巴烂。淳于明只觉这里阴森诡异,巴不得早点出去。忽听慕君把不知什么东西踢碎,吓一大跳,生怕皇帝再诈尸。急道:“你到底来这干嘛?咱们还是快走,皇帝棺材有什么好看?”慕君依然在肆意破坏,又去把两宫皇后牌位和供品能踢碎的全踢碎,能砸烂的全砸烂,才愤愤不平的说道:“狗皇帝害死我爹,我就是来报仇的。不过你可以看看,另外两口棺材,有没有一个是木秀秀的。”淳于明浑身一麻,毛骨悚然,颤声道:“你……说……木……木秀秀?”
慕君道:“不错!之前我在天牢里,有一次睡醒后,不经意在铁床板上摸到好几人的名字,其中有一个便是木秀秀。她们都是狗皇帝的妃子,因皇储之争,被狗皇帝打入天牢,活活饿死。而木秀秀,当时只是贵妃,死后被追封为昭仪皇后,应该跟狗皇帝在一个墓室。”
淳于明暗自惊叹:难道木正风的女儿竟是皇后?急不可耐的打着火把走去东首的棺材边,只见棺材板上中间有一大串字,贤德忠孝东宫皇后张雪颜。淳于明自然不认识什么张雪颜,忙走去西首棺材。只见棺材板上也有一行字,文德圣武西宫皇后木秀秀。淳于明霎时眼瞪得如铜铃,心都快跳了出来。他在脑海里不止想过一万种见到木秀秀时的情景,却从未想过这般见到。一时脑袋竟然放空,一片空白。不知过多久,才“呵”了一声。
“嗔……噔!”淳于明闻声一看,慕君竟已把万兴皇帝棺材板拉开。大惊道:“你干嘛?”慕君冷哼一声,一口唾沫吐了进去。淳于明忙走过去,把火把打进棺材。只见一具已干成骷髅的骸骨,穿着一袭龙袍,带着一顶龙帽。不过口中含着一颗晶莹玉润的宝石,颈内挂着数串宝石项链,长短不一,大小不一。腰间是一条镶满各种宝石的玉带,两手各握一枚金核桃,脚上的鞋顶也镶着两颗红宝石。这套皇帝的死尸行头,初步估算,最起码数百万两,甚至上千万两。但随着时间推移,倘若把这套东西取走,收藏起来,世世代代的当传家宝传下去,恐怕便成无价之宝,但此时只值数百万两。
“噔!”慕君忽把手里的火把扔进棺材,淳于明又大惊道:“你干嘛?”慕君冷冷道:“烧了这个狗皇帝,我要让他死也不得安宁。”墓室内空气极为干燥,棺材内更是干燥,十分易燃。火把刚扔到皇帝尸体的衣服上,直接“哗”的一声,霎时燃烧。呛鼻的烟味滚滚而来,淳于明不禁捂住口鼻。但火苗却越窜越高,火势越烧越旺,火烟越燃越浓。淳于明不禁又退开几步,心道:崇庆若知自己父皇尸骸,被人如此对待,会不会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慕君忽问道:“要不要打开棺材,看看木秀秀?”淳于明立马摇头,道:“死者为大。木秀秀好歹是木老头的亲生女儿,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的九泉安灵。再说万兴都成了一具枯骨,木秀秀定也是一具骷髅,没什么好看。”慕君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咱们走吧。”二人刚要走,却听陵道内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原来那几个被打昏的护陵人,醒来后已去通风报信,带人进来。慕君道:“那些护陵的人进来了,快走。”急忙跑到墓门下,黑布一遮,钻了出去。
而慕君刚钻出去,淳于明只听外面有人喝道:“哪来的大胆狗贼!竟敢来皇陵盗墓!给我杀!”“呛啷!”兵器碰撞声。“嘭哃!”有人摔倒在地声。“啊!”有人惨叫声。淳于明还在墓室内,完全看不见外面的状况,只能听见。心急如焚,拉上遮面黑布,忙也钻了出去。而此时大石室已被数十护陵人的火把照的通亮,只见慕君拿着一把匕首,在大石室内与数十护陵皇差交手,不过已满地尸体,横七竖八。只有三十来人依然活着,但转眼又被慕君一道刃芒,杀了两个。
忽听陵道内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增援的人来了。淳于明叫道:“快走!”慕君毫无要走的意思,反而追着那些护陵人在杀,道:“我杀念已起,谁也休想拦我。”话音刚落,又是两道刃芒,五人应芒倒地,喉咙咕噜噜的冒血,想必暂且不死,也救不活。
但增援的人已从陵道进入大石室,有二十来人手里还端着弩机。一人喝道:“大胆毛贼,竟敢偷盗皇陵,简直罪不可赦,给我射死他们!”登时六十来箭齐发,且都是三连发。慕君闪身躲在一个护陵人身后,一匕首刺入他后心,这人立刻死去。慕君把他尸首挡在身前,片刻被射成马蜂窝。而淳于明忙拎起一具护陵人尸体,也挡在身前。不过有支箭却与他擦耳而过,差点把他耳朵射掉。那些弩机兵见两个盗墓贼拿同伴尸体作挡箭牌,当真无可奈何。领头人道:“你们先停。”那些弩机兵这才停止发弩。领头人喝道:“大胆盗墓贼,你们俩今日定逃不出去,还不束手就擒?我可给你们俩留具全尸。”
慕君忽喊道:“跟我冲!”说罢她便用肩顶着那具尸体,往护陵人堆冲去。领头人急喊道:“放箭!”又是六十支弩箭,瞬时迎面而来,不过全被身前的尸体挡住。而那些弩机兵还未装好准备再次发射的弩箭,慕君已冲到他们面前。瞬间几道刃芒,无情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慕君解决掉弩机兵,更加无所畏惧,无所顾忌。犹如无人之境,不管何人,应刃即死。淳于明不禁看的毛骨悚然,但不免想起自己杀金军时,是否也是这般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杀。
淳于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百十来护陵人全丧命她手。慕君忽转过身,看见淳于明正在盯着自己发呆,急道:“还不走?”淳于明登时回神,忙扔下刚才目不转睛,全神贯注欣赏慕君黑云压城、风雨将至的攻势,忘记还挡在身前那具护陵人的尸体。尸体“嘣”的摔在地上,淳于明于心不忍,冲尸体拱手道:“得罪。”便跟着慕君走到陵道尽头。
而这时墓室大门却已打开,只见外面火光冲天,陵园内站着数百护陵人。其中一人大喊道:“大胆盗墓贼,你们已被包围,快点把自己捆好走出来,不然你们今天休想活着离开。”淳于明只见外面第一排,便是五六十位弩机兵,弩机已对准他俩。道:“怎么办?”慕君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淳于明道:“可咱俩本是擅闯禁地,这些人不过职责所系,忠于职守,何必杀他们?”慕君道:“不杀他们,咱俩便死。你是不是想死这?”淳于明无言以对。
刚才那人又喊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把自己捆好走出来,我可放箭。”慕君道:“跟我走!”蓦地掏出一颗雷轰弹,用指力弹向前排弩机兵。雷轰弹的威力巨大,可炸山崩桥。“哃”的一声巨响,火花冲天,滚滚青烟。只听许多人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而慕君和淳于明已趁机两个兔起鹘落,从这些人头顶翻过,奔进陵园大门通道,夺路而逃。后排的一人看见二人逃跑的身影,大喊道:“他们逃了,跟我追!”率先抽刀追去。其余没被炸伤炸死的,急忙跟上。不过淳于明与慕君的轻功罕逢绝世,无所匹敌。辨明来时的路,原路逃出皇陵,直接往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