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泺却已想通此关,疾呼道:“掌门,你真练成了天地合一功?”众人听言脸色又是大变。
苗小凰的笑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头忧虑,道:“素闻合一门有两样绝世神功,一是二十年前木疯子自创的合风剑法,二是合一门祖传的天地合一功。但天地合一功未必便比冰云寒经好练些许,武学奇才木疯子当年练了近十年才成。而上次我们见面时,你定不会天地合一功,岂能短短数月便能练成?更何况你身怀冰云寒经,理应与天地合一功相斥相冲。佛道两家武学互不相容,为何你却能同时身怀这两样内功?”
淳于明暗道:因我只练了天地合一功一半。不过原来天地合一功,也早已名声在外。而我之所以练得快,恐怕便是冰云寒经的功劳。再说谁曾试过同时修炼冰云寒经和天地合一功,如何得知完全不能相融?但为何当年木正风却练不成冰云寒经,甚至发疯癫狂?难道他是强练冰云寒经,引得两股真气在体内相冲,以至走火入魔,才会发疯?暗自点头,道:极有可能。木正风骨子里本有的疯劲一上来,他真敢这么干。而且那时他女儿被囚天牢,恐怕杂念不净,修练冰云寒经,遭到反噬,反受其害。
青泺笑道:“我掌门可不是练了数月,而是二十多天。你们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赶快放了我们,滚出合一门。”
诸葛甲虎冷哼道:“放你们?说得轻巧。你们掌门就算练成天地合一功,难道是我五兄弟的对手?淳于明,你到底是吃敬酒还是吃罚酒?”
淳于明道:“怎么讲?”
诸葛甲虎道:“敬酒便是乖乖跟我们进京,听皇上赐婚,我大虎会在你大喜之日,给你端酒以赔今日之礼。罚酒便是我五兄弟出手,把你绑到京城,不管你愿不愿意娶郡主,到时我们也会摁着你低头拜堂,灌你喝喜酒。”
淳于明道:“那这亲还结什么结?强扭的瓜不甜,岂不毫无意味?”
诸葛甲虎道:“那可是你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淳于明道:“说得好!这的确是我的私事,各位就不要再插手,多管闲事。”
苗小凰道:“好弟弟,这可是皇上的圣旨,姐姐也没办法,难道你非逼姐姐出手?”
淳于明道:“你们今日人多势众,而且我门人都在你们手里,我不想和你们鱼死网破。只要让我师姐把那一巴掌还给胡一刀,我立马跟你们走。”
胡一刀怒道:“淳于明,休得猖狂。我堂堂断魂一刀帮帮主,岂能让一黄毛丫头在我脸上动手动脚?”
淳于明双手一摊,道:“那没办法。我可是愿和你们进京,只是你们的诚意我却完全看不到。”
沉寂片刻。苗小凰道:“这样,我替这小妹妹打胡一刀成吗?”胡一刀怒道:“苗小凰,你想公报私仇?”苗小凰呵道:“我跟你有仇?咱俩谈得上公报私仇?还是你认为你跟我有仇,把我当仇人?”
胡一刀道:“咱俩的确没仇,但你趁机想占我便宜。若我被你打一巴掌,我断魂一刀帮以后在江湖上,还岂能抬得起头?好似我断魂一刀帮不如你苗凤门一般。”
苗小凰道:“你这话我便不爱听。难道你的意思是你断魂一刀帮在江湖上的威望和地位,强于我苗凤门?你少做春秋大梦。就凭你这么说,我弟弟的闲事我还管定。我不用你站着不动,咱俩真对真的打一场,看我能不能扇你一耳光。”
胡一刀喝道:“苗小凰,你简直欺人太甚。难道我胡一刀还怕你不成?”苗小凰阴冷道:“等打过你就知你怕不怕。”胡一刀蓦地抽出大刀,道:“来,我领教领教苗掌门的高招。”苗小凰道:“好。”手指一弹,三粒药丸登时打向胡一刀。胡一刀脸色一变,急忙翻身躲开。而那三粒药丸最后打在墙上,不会墙上便千疮百孔,掉落一地碎石砖块。
胡一刀大惊道:“九毒丸。”叫道:“苗小凰,说好的切磋武艺,你竟对我下毒手。幸好我躲得快,不然我现在可已没命。既然你要杀我,我也对你不客气。”大刀一挥,劈向苗小凰。苗小凰又是三粒九毒丸打出,冷笑道:“我们俩可没说切磋武艺,你再不弃手认输,丢了性命,可不怪我。”
胡一刀纵身而起,还未落地,却没想到苗小凰又用九毒丸冲他击来,罩住他面门、胸膛、小腹。胡一刀还在空中,双脚无法使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好挥刀打向三粒药丸。不过九毒丸遇到外力立刻融化。胡一刀落地时,大刀上已有贯穿的三个大洞眼。实在难以想象九毒丸打在身上,会是什么结果。
苗小凰还在原地未动,却手又抬起,冷笑道:“胡一刀,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我的九毒丸可多的是。万一我失手打中你,你自己知道下场。你过去让那小妹妹打你一巴掌,今天咱俩的事到此为止,不然我可对你动真格。”
胡一刀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刚才在空中时,他门户大开。倘若苗小凰把所有的九毒丸一股脑全打过来,恐怕他早已血溅当场,四肢解体。道:“苗掌门,咱们现在同为皇上效力。你没理由去帮外人,一起对付我吧?”
苗小凰道:“可我弟弟不打你一耳光,他不肯跟我走,再说谁让你去打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懂不懂怜香惜玉?”胡一刀当着这么人的面,宁死也不愿受辱。道:“当真非要如此?”苗小凰道:“不然?”
胡一刀冷笑一声,蓦地翻身往合一门山门逃去,大喊道:“苗小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就进京,找皇上告你御状,你给我等着。”却刚奔出四五丈,忽觉背后有一人迅速跟来,甚至有几股凌厉的力道,朝自己攻来。胡一刀转头一看,竟是淳于明。而那些力道,却是指力。他刚尝了厉害,又见指力马上近到眼前,急忙出掌抵御。却未想到,淳于明起了杀念,指力连绵不绝的朝自己袭来。而且蓦地黑影一闪,自己已中当胸一掌,跌出数丈。肋骨都被震断数根,鲜血直接从喉咙喷出。胡一刀还未缓过神,却见淳于明已到他身前,大惊道:“你的轻功……竟……噗!”又喷一口鲜血。
不但胡一刀大惊失色,在场众人都暗暗心惊,为何淳于明轻功这么快?其实此时在场九成人,或许十成人,都未见过淳于明的轻功,只慕君早已亲眼见过。而那时她觉淳于明的轻功虽厉害,却靠的是从小登峰攀崖的锻炼,还有深厚内功的蛮力。自己倘若真跟他比拼,或许百丈、二百丈不分胜负,但三百丈以后,自己凭借混罡无影腿,定能甩开他。但他眼下的步法显然已窥轻功上承门径,潇洒自如,轻盈灵动。并非以前那般大跃大跳,蹿劲十足,看着甚是吃力。不禁心想:他到底在哪闭的关?难道已找到遗失的合一门武功?
淳于明冷哼道:“我的轻功,便是追你们这些丧家犬用的。你是奉皇命行事,我可以不怪你。但你的所作所为,我却无法原谅。倘若我一个合一掌门,连门下弟子的尊严都讨不回来,我看我已该退位让贤,引咎自尽。”蓦地出手,凌厉扇胡一刀一个耳光。胡一刀的两颗牙齿伴随着嘴里的血水一起吐了出来,只觉被扇的头脑发懵。
忽听青泺大叫道:“掌门,打得好。替我再打他一耳光,最好把他打死。”
苗小凰几个跃步,已近到淳于明跟前,道:“好弟弟,给姐姐个面子。你气也出了,耳光也还了,难道你还真想把胡一刀打死?”
淳于明瞪着捂着脸,半坐在地上,也恶狠狠瞪着他的胡一刀,冷笑道:“胡帮主,记得咱俩初次见面时,你还非要送我见面礼,但我却未想过咱俩会有今日。当然这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我本想杀你,但苗掌门替你求情,而我还曾喝过她的美酒,我理应还她一个人情。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若再找我合一门寻衅滋事,可怪不得我。你走吧。”
胡一刀怒发冲冠的站起身,戟指怒目道:“你给我等着。”因肋骨被打断数根,脑袋也被一耳光打的发懵,蹒跚着展开轻功而去。
淳于明已走到青泺身边,把她手脚上的绳子解开。青泺笑着站起,又竖起大拇指,道:“掌门,你可真威风。”淳于明还未说话,诸葛甲虎道:“淳于掌门,人你也打了,弟子你也放了,该跟我们走了吧?”
淳于明指了指还在官差刀下的青阳、青云、青颖、青琳等弟子,道:“他们呐?”诸葛甲虎道:“我要想杀他们,何必等到今天?你放心,只要你人一到京城,你的这些弟子,都会安然无恙。而现在,恐怕还得再委屈他们几天。”淳于明道:“可我信不过你们。”诸葛甲虎淡淡一笑,道:“我们也信不过你。”淳于明道:“那咱们就耗着,反正我不急着进京。”诸葛甲虎冷笑道:“恐怕由不得你。”淳于明道:“你能拿我……”怎样二字还未说出,蓦地身边的苗小凰口中喷出一束白烟,淳于明登时被迷倒,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