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浓郁,连绵的群山影影绰绰,虽已是早春季节,凌晨时分仍让人觉得寒意阵阵。
关外,一个没落的傍山古镇。
天还没大亮,镇里的房屋都还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夜露水,让青石板路散发着湿漉漉的清新。此镇应是离河不远,芦苇、野荷的淡雅幽香与河水特有的腥味,就随着浓雾一涌一涌的扑到人脸上。透过浓雾极目望去,周遭破败凋敝,一辆马车晃悠悠的从北面驶进镇来。
马车最终在一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一男子从车厢里蹦出,随即将一女子也接下了车,付过车马钱,叮当叮当的铜铃之声逐渐消失在了浓雾之中。男子四下张望了一圈,低头整理了身旁女子的围巾,胡乱抹了一把沾满雾气的脸后,说道:
“晴儿,他们说的客栈,该是这了。”
雨晴睡眼惺忪的点了点头,晨风夹着丝丝春寒,让她的唇齿颤抖不停,随即又使劲裹了裹衣领。
“明哥,敲门吧,这一夜颠簸死了,我好累。”
一阵狠命的敲打后,客栈的门终于被敲开,一店小二模样的小伙子眯着睡眼打着哈欠,出现在了二人面前,还未开口,便被突如其来的冷风抽了个激灵。
客栈大堂内空空荡荡,一股浓郁的睡眠气息充斥在空气中,楼上不时的传来住宿之人的打鼾声。
“二位这是打哪来啊,打尖还是住店啊?”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站在柜台里问到。
赶了一夜的路,明洋也已是困得站立不稳,闻言头也不抬无精打采的回应着:
“住店,来间上房,先生盆炭火,再给烧桶洗澡水。”
“诶呦,咱们店小就两间上房,您二位来的不是时候,这正房早住上人了!二楼最西边还有间干净的厢房,要是不嫌弃二位就将就一下吧?”
明洋略微思索了一下,正欲开口间,客栈外突然传来一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声喊着救命。
“客官,您不用搭理,只管去安心休息!”
店小二一声叹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开始在抽屉中摸索钥匙,明洋闻言疑惑不已,只听外面求救之声越来越急,想必那求救的女子已是万分危急。
“小哥儿,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店小二取了钥匙走出柜台,便急匆匆的欲将二人往楼上引,含含糊糊道:
“嗨!这年头这事儿多了去了,我劝您就别惹祸上身了,走吧上楼……”
明洋闻言更是满心雾水,把心一横甩开店小二的手,三步两步的冲出了客栈,店小二见状也急了,赶忙对雨晴说道:
“客官,您赶紧把他拉回来吧!你们初来乍到,这浑水可淌不起呀!”
……
浓雾之中,一片苍茫,明洋循着求救之声,急匆匆的找寻着目标,小镇街面上破败不堪,明洋不时的被残砖破瓦绊一下脚,跌跌撞撞的转悠了一圈,才在一面破墙后面停了下来。
视野模糊间,只见一年岁不大的女子正与三个大汉撕扯着,口中不断的大声呼喊,却显得苍白无力,被三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围攻,女子与其说是与之撕扯,还不如说垂死挣扎。
“啊……放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哒嘛惹!喃哒木呐伊啊哈哈哈……”
东洋人!明洋心中一惊,目光随即凌厉起来。
女子被三个东洋人摔在地上,手脚被死死踩住,拼死挣扎已如入锅之鱼渐渐趋于形势,声声呼救也近乎于绝望,其中一个东洋人背对着明洋,口中兴奋的不知所云,已开始解去腰带。
“住手!”
明洋忍无可忍,飞身从墙后跳出,蹬着湿滑的青石路冲到了正欲施暴的东洋人面前。
“先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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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喃加索哩哇!”
眼前的情景,让明洋瞬间了解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他更清楚若再不出手阻拦,将上演怎样的惨绝人寰。形势已清晰无比,何况对方还是让他本就印象不好的东洋人,听着那三人叽里呱啦的鸟语,眼下还需多言?
“八嘎你姥姥!”
明洋突然爆发,冷不防的飞起一脚,力道十足的踢中了迎面之人的裤裆。
“啊!”
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过后,方才还欲施暴的那东洋人已蜷缩在地,四肢紧夹身体左右翻摆着,痛痛快快的品尝了一次色心大起之后的报应。他断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一脸憔悴的年轻人会突施冷箭,更没有想到一向乖如羔羊的中国人会这般心狠手辣。
另两个东洋人见伙伴痛苦倒地,脸上浮出一闪而过的茫然,随即齐齐的抽出腰间狭长的武士刀,口中鬼话连连,如两只直行的螃蟹一般向明洋挥砍过来。
“明哥小心!”
雨晴听见了这边的吵骂之声,慌忙赶来后入眼的却是这般凶险情形,下意识的呼喊一声后,突然被人从背后拉扯了一下,回头间,只见那客栈小二一脸惊恐的将她的嘴紧紧捂住。
“别喊!别喊!那是东洋鬼子啊!”
挣扎不已的雨晴,被店小二强行拽到了方才明洋蔽身的破墙后面,二人蹲下之后,店小二仍旧不放心的死命按压着其背颈,生怕她再做冲动之事,在他心中,明洋纵然是热血方刚,却哪里是三个持刀东洋人的对手?结果掉他之后,那已经赤身的女子终将难逃厄运,而眼前的雨晴亦是貌美如花,若是入了东洋人的眼又哪会有好果子吃?那边的一男一女是救不成了,可也不能放任眼前这姑娘再入火坑呀!
话说明洋见那两个东洋人朝自己砍来,并未急着闪避,直到那两柄寒光闪闪的武士刀离肩膀只剩一尺,才顺势向后一倒,双手撑地之后,右腿弹地而起一个扫堂,便将面前一人踢了个狗啃地。
明洋并未停歇,左脚用力一蹬鱼跃而起,缩身躲过左方挥来的一道寒光,顺势冲到了挥刀之人的背后,左手随即掐住了那人喉骨,右手死命的箍住了其持刀之手,只听一声脆裂过后,腕骨断裂,钢刀陡然落地,明洋一脚踢开束缚之人,迅速拾起了地上的刀。
战场之上形势突变,原本以三打一的东洋人,眼下一个被踢成了废人满地打滚,一个断了手腕再无战力,剩下的一人瞬间恐慌了起来。虽说心中有所畏惧,但武士精神可不能丢,只见其先是大吼了两声为自己壮胆后,再一次以螃蟹直行的方式,朝明洋发起了二次进攻。
这一次,明洋有刀在手,心中亦有了底气,两刀相遇之后,二人皆是手腕一阵酥麻,用力对峙了一阵后,那东洋人随即败下阵来,被明洋用刀生生的砍下了右手小臂。
看着地上原本属于自己手臂,仍旧握着刀倔强的颤抖,断臂的东洋人眼中写满了绝望,背水一战的悲壮表情随即浮现在了脸上,只见其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仰天长啸一声后,真如一远古武士一般就地扎起了马步。
明洋不敢松懈,双手紧紧将刀横在身前,随时迎接着那杀红了眼的东洋人的垂死挣扎,但出乎意料的是,眼前那虔诚的贯彻着武士精神的对手,并未发起最后的进攻,而是又一声咆哮之后,竟直直的将手中匕首戳进了自己腹中!短暂喘息之后,这位东洋武士竟又残忍的将匕首一横,只见那肥胖肚子瞬间血如涌泉,整条肠子随着体内的滚滚热气欢快的窜了出来。随即倭刀落地,武士道的真魂飘舞而去,跌跌撞撞的奔向了他的富士山。
见同伴惨死,断腕的东洋人随即痛苦起来,哭声虽然悲壮,但他却没有同伴那样坚定的武士精神,竟一头冲将到明洋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写满了乞求,口中竟绊绊磕磕的说起了中国话:
“我的,钱的大大的给!放过我!”
随即,东洋人开始丢脸的磕头求饶。此时,一直躲在破墙后面的店小二也“勇敢”的冲了出来,叉腰卡腿的站到了明洋身边,威武的享受起东洋人给中国人磕头的幸福。见明洋脸上见笑,那东洋人将头磕的更加积极主动,在渐渐散去的晨雾中认真的重复着那个古老的礼仪,在破败凋敝的小镇的青石路上磕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小心!”
雨晴突然一声惊叫,明洋正愣神间,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右臂之上随即如火烧一般,下意识的闪躲过后,只见身后的破墙上多了一个弹洞。
明洋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一看,那先前被自己踢碎的东洋人正和那赤身女子扭打在地上,二人拼命的抢夺着一把手枪,明洋随即明白了过来,这刚被自己救下的女子,在这一刻也神奇的救了自己一命。
明洋如杀神附体一般,一声怒骂之后冲上前去便是手起刀落,寒光一闪间,那已经残缺不全的东洋人更是身首异处,脖腔里的黑血带着浓郁的腥膻气息如急雨一样喷射,浇灌着小镇的青石路,那颗自以为聪明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遗憾的看着自己倒下的身体,也张着大嘴一动不动了,安静的感受着关东大地的丝丝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