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头发虽然没有特别保养,但是发质很好,带着红晕的脸蛋,嘴巴微张,显然是睡的正香。
顾石亭伸手轻轻摸了下秦川的眉眼,又从鼻梁上滑过,有力的指肚点着人的唇珠,他是真想咬一口。
大概是听的折子戏太多了,豆蔻年华的秦川竟然做起了这般难得的戏文一样的梦,那是处处渲染着粉红颜色的梦境。
梦里面正是桃花绚烂绽放的时候,满园的桃树,满树的桃花,偶有清风,不时会有桃花瓣随着清风飘在空中慢慢落在桃园旁边的小河里,河水还算清澈,不细看的话岸上的人会觉得那些花瓣就是小鱼。
还是的秦川微微眯缝着眼睛,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能感觉到越来越靠近的呼吸,热乎乎已经喷在了他的脸上。
感觉莫名的炙热!让他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梦里的人看不清面貌,但是却可以确定是个貌美英俊的男子,就像戏文里的小生,俊俏有礼举止大胆。
秦川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能像戏文里的小生一样遇到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纵使有重重阻碍但是都能被自己一一化解。
小生和小姐的结局总归很美好,经历的种种不顺意都成为了不起眼的云烟,云烟飘散后最终的结局都是甜的,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可怜人结婚拜堂生儿育女幸福落幕。
男耕女织梦没有,梦里秦川只觉得自己阴阳被换个颠倒,怎么隐约觉得自己成了被小生轻薄的人,心底存着一份荒唐,却又带着隐约的慌张期待。
以前的秦川追求的不过是希望自己以后也可以有个完美姻缘的大团员,那时候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未知,那些云烟就真的像是烟雾一样缥缈,所以明明理智告诉他这是梦,但是他也愿意在梦里享受片刻的沉沦,此刻再想想真的是好不知羞。
梦里的秦川哪里顾得上其他,一场春梦了无痕,红着脸享受就是。
炽热地呼吸喷在脸上,真实的不行,只觉的梦里的他靠过来了,
他靠过来了!!他要干嘛?
躺在床上的秦川微微握起了拳头,胸口上的手抓着衣服,紧张的样子让顾石亭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装睡着。
该怎么办?他不会是不会是要那什么等着我亲吧?
梦里的秦川紧张的抓紧了拳头,发愁的想,自己要不要把他推开?
要不要……
秦川的嘴巴微微噘起,脸蛋儿慢慢泛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简直要窒息了。
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啊,要亲他的人是谁呀?反正是梦,管他是谁呢。
梦里的秦川直叹气,啊!真的是亲了呀……
顾石亭耳力一向很好,听见老远有人过来,赶紧躲了起来。
树枝折断的声音划破了整片天空,虽然睡着但是耳朵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还在纠结着秦川猛然坐了起来。
都说少女怀春总有梦,秦川这么多年头回做这种梦还做的半半拉拉的,能不气才奇怪。
“外边是谁啊?!”连梦都不让人做个完整的。
擦擦嘴角的口水,随便扒拉几下头发,秦川算是彻底醒了,心里怅然若失,“唉……算了。”
刚才做的梦也太那什么了吧,梦有千万,就这一回让他想做完也不行。
秦川站起来走出了窝棚,有点懊恼地伸了一个懒腰,不远处是秦河走在地埂上的背影。他以为自己没有睡醒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秦川对着背影大声问:“三哥!你去哪?”这不是刚来吗?怎么就着急着走了。
秦河低头看着地埂小心的转过身,这里他不常来,总觉得这丁点高的地埂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摔下去,弄个一身泥,连带着觉得看哪都不顺眼,要不是家里让他来找人,他才不会过来。
菜地果园一直都不是他该待着的地方,校园才是最适合他,这里也就秦川喜欢来,没文化的人就是喜欢做些没文化没品位的事情,哼,恐怕秦川连什么是品位都不懂吧。
秦河用力踏了一下地上的泥巴路,虽然是用土堆成夯实在的,但秦河还是不敢放心大胆的走。
“秦川,你睡醒了就赶紧回家!吃饭。”
秦川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后的头发,手挡着说了句,“知道了,三哥,我这就回去,你等等我哈!”
秦河跟没听见似的,扭头径直往前走,秦川松了口气,竟然忘了问问顾石亭走了没有。
努力深呼吸放松自己,到底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莫名开始觉得浑身刺挠的慌,尤其是现在刚好是新一茬的桃子要熟不熟的时候,想到桃子上的那些毛,秦川就觉得浑身痒,好像桃子上的那些毛都成了精,能随着风无孔不入,成了精的桃子毛们似乎可以穿过衣服上小小的纤维缝隙黏在了他的皮肤上。
浑身痒的不止是秦川,躲起来的顾石亭身上爬着个毛毛虫,一巴掌拍地稀烂,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人从里到外都难受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这层皮给揭下来。
秦河走上小路扭脸瞥了一眼秦川,“磨磨蹭蹭干嘛呢,再墨迹回家饭都凉了。”
爹整天夸老四勤快,还不是在窝棚里偷懒睡觉,还说他聪明,不一样被诓骗回了家。
大白天的做春梦,睡的跟猪一样,哼!
秦川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的影子,明明听见有啪啪的声音,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就是睡觉的时候他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阿爹还经常夸他长了狗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