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睡多晚，不管前一晚上喝了多少酒，到时间了，顾石亭就会自然醒来，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有个宿醉的人都会有的后遗症，头有点疼。
他大声喊秦川的名字，喊了好几遍，却没有人答应，问顾想，顾想也不知道让你去哪里了，顾想还纳闷呢，怎么石旭也不见了？
顾石亭踢了踢地上的被子，以为秦川昨晚上跟他置气睡在了顾想这里，“在这跟我打个地铺是什么意思？示威啊！”
他是自言自语，顾想还以为是说自己呢，连石旭昨晚上住这里的话也不敢说了，乖乖起床洗漱去了。
人去哪里了，又不用像以前那样早上起来上班，人呢？他打电话问崔主管，崔主管正在家里着急忙慌地为一家老小准备早餐做煎饼呢，等会儿还要伺候孩子起床穿衣服呢，想想就累。
看到陌生号码，脾气就不太好，“谁呀，这大早上的，我不买保险。”
顾石亭看了看座机电话上显示的号码，打错了？直接把电话撂下了。秦川没有找到呢，又开始找手机，听到了备忘录闹铃声，仔细一听是从沙发底下传来的。
“顾想，昨晚上你上厕所的时候，我跟你爹怎么来着？”
“我怎么知道，我夜里没上厕所。”
顾石亭烦躁地不行，难道说昨晚上真的记忆混乱了？
崔主管的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看也没看就接，“有完没完，大早上的。”
确定没有弄错号码之后，顾石亭才开口，“没完呢，秦川今天去上班了吗？”
“顾，顾总，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刚才那个推销保险的，这么早，您找我有事？您说，我一定办好。”崔主管表完衷心接着才回答顾石亭的问题，“秦川不是辞职了吗，您亲自给他辞的职。”
老子问的是今天有没有去上班，废话一大车，连个肯定否定都没有。“没去是吧，嗯，我知道了。”
崔主管刚要挂电话，顾石亭又说话了，“你记得多发秦川半年工资，算是抚恤金。”
这抚恤什么呀，就多发半年。还有，秦川那个职称撑死了只是个小时工，为他破例成了兼职，拿着全勤工资，主动辞职还要公司抚恤，抚恤金按照惯例顶多三个月，怎么就半年了还。
想想自己累死累活日子，上班如狗下班如牛，还不如一咬牙也辞职跳槽换个轻松的工作，起码赶上了好时候多拿半年工资。
想是可以想，真要做崔主管可不敢，人家愿意从自己的账上给秦川补差价，谁给他补这个缺口啊。
顾石亭这边电话刚挂断，就听到卫生间里一声尖叫声，顾想拿着顾石亭扔在一旁的上衣，指着上面的口红印子，“爸爸，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啊，太让我失望了。”
“老子怎么让你失望了。”顾石亭先是一阵心虚，但立马又挺直了腰杆，老子为什么怂，老子什么都没有干。
“你在外边偷吃怎么可以不毁尸灭迹打扫干净，竟然把证据带回了。”
“你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顾石亭把衣服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赶紧洗漱给我跑步去。”
“滚蛋，少他吗看家庭伦理电视剧，没事多打打游戏练练拳。”顾石亭把苦大仇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的顾想撵了出去。
他有点心慌，直接用冷水澡洗澡，这让他清醒不少，努力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其中有片段在脑海里闪现，不能吧，难道说真的跑了？
抓起手机就要给左航打电话，他是不是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先往明航确定下有没有秦川的登机信息。
“着急了吧，害怕了吧，知道自己犯错了吧，后悔了吧。”顾想端着一碗熬烂的粥喝着，满口留香，够火候。
顾石亭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偏偏身上挂着水珠，后领子跟下摆缠在了衣服怎么也套不上去，他一生气，直接扯烂了，重新又去换了一件，注意到顾想还在幸灾乐祸，立马教训，“吧什么吧，再哔哔，我明天就给你找个后妈。”
可惜刚才目睹了壮汉不会穿衣服的搞笑画面，对他这种气急败坏，顾想根本不害怕。
“成语会了不少，可惜用不对地方。”
“你给我再多说一个字，我罚你把自己刚才说过的成语加上注解抄写十遍。”顾石亭把顾想扔到了餐厅椅子上，之后等顾石亭去厨房里也找了一圈之后，看着锅里的粥，放心了。
“这粥不是你熬的吧？”顾石亭问儿子。
顾石亭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浓浓的粥，果然软烂清香，是秦川亲自熬的。
顾想擦了擦嘴，端正坐姿十分严肃地摇头，“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顾石亭觉得自己儿子不但是被那些狗血伦理家庭剧荼毒了，还换了灵魂。
顾想在鼻梁上虚虚推了下，顾石亭想了想才知道这小子是假装带了眼镜。
爷俩今天换了顺序，先吃粥垫肚子，再去晨练，秉承着秦川说的刚吃过饭不剧烈运动的原则，两个人是从家里口走着去的，感觉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跑步。
期间顾石亭怕顾想乌鸦嘴说中秦川跑了，他又去车库看了看，发现秦川的自行车不在才算彻底放心，应该是去买早餐了，不知道回来看到他们先把粥吃掉了会是什么态度，他有点吃不准，希望顾想童言无忌，秦川没有生气。
等他们锻炼完回到家里，本以为会有秦川准备好了丰盛早餐，结果依旧冷火冷灶，头回感觉家里这么冷清，“你说秦川去哪里啦？”
“我不知道，可能真的离家出走了吧。”顾想背上书包，“我去上学了，你自求多福吧。”
“你这小子真成白眼狼了。”顾石亭摆手让他感激走，现在不想再听着小崽子一句狗血台词。
如果还他要离家出走肯定拿钱啊，家里现金没少，至于衣服嘛，他给秦川买过多少衣服自己也记不清，衣柜里好像并没有少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