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萌侧躺着只占了床边一点地方，秦河睡觉十分不老实，不是胳膊搭在她脖子上，就是腿压着她的腰，气得秦萌翻身下了床，还不如直接睡地上呢。
秦河的呼噜声吵得秦萌睁着眼睛叹气，反正睡不着，干脆不睡。
她悄悄起来，准备回阿娘屋里凑合凑合，才走到窗口就听见了阿娘在哭，吓都秦萌也不敢进去了，反正是快天亮了，早上阿爹阿娘要进城，不如她想去准备早饭。
“我不管？我不管让我养，你有没有良心，我对他们俩不好还是虐待他们啦，眼下像顾石亭这么好的条件，不管是秦川跟人家，还是让秦萌嫁过去，都是好归宿，说我贪财爱钱，你小儿子病死了，你就搁在心上了。”阿娘说着说着抹起泪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哪个孩子吃的穿的不是我伺候养大的，你说这话，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别哭啊，求求你了，姑奶奶你小点声。”阿爹接连抽烟，差点被烟烧了手，赶紧扔在了地上。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我小声。”阿娘虽然这么说但声音还是压低了些。
阿爹同样压着声音说：“你不怕孩子们听见就算了，万一被那个顾石亭听到不笑话咱们？”
阿娘一听顾石亭立马收了声，“哼，你要脸，我更要脸，反正这事你不用管，听我的。”
“听你的，咱们家的事不都是听你的嘛。”
然后里面就没了说话声，秦萌呆愣愣地站在窗口，听见公鸡打鸣慌忙进了厨房。
她刚才是听差了吗？阿娘说的是什么意思，顾石亭提亲的对象不就是她吗，跟秦川什么关系？不对啊，阿爹为什么不同意这门婚事。
秦川艰难地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被绳子绑着似的，手脚都伸不开，闭着眼睛哑着嗓子说：“二姐，我难受。”
顾石亭这夜睡的格外踏实，怀里抱着个大暖炉，比抱着被子睡觉舒服多了，梦里听见声音，只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秦川说完话之后脑子已经开始慢慢清醒，壮实的小臂，还有剌人腿毛，他旁边竟然躺着个男人，身后摸了摸这人的大腿，这么粗壮，不可能是秦河的，睁眼一看，身上搭的胳膊肯定不是秦河，秦河汗毛没有这么重，也不是秦山的，秦山肌肉没有这么发达。
秦川扭着脖子往后看，“顾石亭，你怎么在这？我姐呢？”说话的时候声音是哑的，干涩地难受。
“你姐为了给我们腾地方走了。”顾石亭把他往怀里又搂了搂，半边身子压在秦川身后，“这一夜都是我照顾你的，你应该先说谢谢。”
秦川脖子直起来往外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问你为什么在这？”
“说了为了照顾你，我照顾你这么辛苦，你怎么感谢我？”胳膊蹭了蹭秦川的下巴，手扳着肩膀不让他跑，秦川被压得都快喘不过气啦，用气声说：“这里是我家，你赶紧下去。”要是被阿爹阿娘看到他们这样还得了。
秦川气得不行，一个胳膊肘打在了顾石亭肋骨上，“噢……”顾石亭吃疼，松开了钳制，秦川赶紧翻身捂住了他的嘴，“嘘，别出声。”
“秦川，起来了吗？”外间的秦萌听见动静，推门要进去。
眼看着门要推开，秦川拉过被子把顾石亭蒙在里面，“二姐，我这就起来了。”
秦萌进来看到秦川半躺着，却没有看到顾石亭，仔细一瞅，瞧见了那头露出的脚丫子，看腿毛就知道不是秦川的。
暗暗后悔自己太冒失，以往进进出出都是自己弟弟的习惯了，刚才竟然忘了避讳，现在出去又太刻意，秦萌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问：“还发烧吗？”
“发烧？我昨晚上发烧了吗？”秦川自己摸了摸头，“啊！”
秦萌吓一跳，“好好的叫什么？怎么了？”
秦川一手伸进被子里，护着肚脐，又害怕动作太大被秦萌看出来，“没、没事，不发烧了，二姐，你先出去吧，我换换衣服就起啦。”
秦萌走了两步回头说：“你动作轻点，别把人吵醒了，人照顾你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