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亭拿着凳子找不到秦川的影子，就顺着方向找，大致的范围里挨个敲门，开始十几家都不是，还有一听他是陌生人就直接不开门的，又被几家人骂了几句，后来顾石亭就只敲门不吭声，等人开门的时候就躲起来，本来敲到秦川家的时候也没抱希望，不曾想刚才那一声谁呀，他就听出来是他要找的人了。
可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顾石亭又不想把凳子还回去了。
这人不止踩了他的脚，还差点按坏他的蛋，凭什么他跟个二傻子一样上赶着给人送凳子，拿着凳子转身躲了起来，看着秦川站在门口傻找敲门的人，顾石亭觉得心里舒然不少。
在秦川要关门的时候，听见又有人要敲门，等他打开，却没人。
“见鬼了不成？”
顾石亭手里拿着石子偷笑，在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他又扔了两个，还好平时练过，每次都能瞄准扣门环，不然他手里的石子还真不够用。
就这样反复四次之后秦川心里有点恼了，这绝对是有人在捣乱，他这次范围扩大，愣是没找到人，扶着树自言自语：“不可能啊，不会真有鬼吧。”
顾石亭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拿着石子，靠在树杈上看着秦川的头顶笑，秦川伸着脖子找人，后脖颈跟衣服拉开了领口，顾石亭隐约可以看见秦川的蝴蝶谷，啧，长这么白，比他对象都白。
他伸手够了片树叶，丢了下去，飘飘忽忽掉在了地上，连着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看着秦川要走，他赶紧又扯下一个，没想到这次竟然成了，直接掉进了秦川的衣服里。
就见秦川反手抓了抓，接过那叶子掉的更深了，顾石亭忍着笑看秦川晃着衣服挠痒。
“干嘛呢，不回家？”秦川的三哥秦河回来了。
“三哥，你快给我看看，我后背有东西，痒死了。”
“我给你挠挠？”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石亭看着秦川又痒又抓不到的那个着急模样，觉得自己后背也有点痒，反手抓了几下，觉得更痒了。
“不用，里边有东西，还会动呢，你快点给我看看先。”
秦河本来是想伸手进去给秦川抓的，听秦川这么说，只能把衣服给掀开了，秦川弯着要被后背露了出来，树上的顾石亭只看见秦川露出来的一截腰，其他全被秦河挡住了。
顾石亭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骂，更不知道骂谁，就觉得秦川那腰怎么比他对象还勾人呢，真想下去抓一把。
顾石亭不用在自己腰上捏了捏，硬邦邦的一点意思没有。
“靠，怎么有只毛毛虫？你背上都是扁平疙瘩，赶紧回家洗洗去。”
没等顾石亭往下看了，秦川已经被他三哥拉着回家了，什么扁平疙瘩，什么毛毛虫？后背上哪呢？他还没看见呢。
顾石亭看着关上的大门，掂着脚踩着树杈往秦川家院里看，隐约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你身上起这么多扁平疙瘩，明天别跟阿爹上集市了。”
然后听见秦川说：“没事二姐，你睡吧，我去洗洗，等会儿再摸点药就好了。”
青川把衣服扔在一边，站在院子里冲水，白花花的身上直反光，反正顾石亭是没看见什么扁平疙瘩，他抓了抓后腰说：“啧啧，看背影更像姑娘了。”
秦萌：“你刚才是不是站路边那棵树下边了，那树上生了好多毛毛虫，你不知道啊？”
顾石亭听了，赶紧站好了，他仔细一瞅，还别说，就在他眼前就有好几只，毛绒绒的，黑的黄的花的都有，可把他恶心坏了，赶紧把凳子往下一扔，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行，他也得赶紧回去冲个凉水澡，他怎么觉得浑身都痒痒啊，尤其是裤裆那处，不会有虫子顺着裤腿爬进去了吧？
秦河进屋拉开了灯，屋里一下子亮堂地刺眼，秦川有点不适应。
阿娘一看是秦河，“你进家不会叫人，大半夜的拍啥门。”
秦河心里委屈，“敲门是礼貌，城里人都是敲门的。”问题是刚才他也没敲门啊。
“城里人敲门，你是城里人吗？”阿娘手里的活没停，她不知道城里的人是不是敲门，只知道她认识的人里没有敲门的，村里的人更是没有敲门的。
秦河把布包里的书拿出放在桌子上不说话了，知道说了也白说。
“作业还没写完？”阿爹把刚才裁剪好的纸慢慢收起来放进了装烟叶的袋子。
“做完了，我想再看会儿书。”秦河翻着书不再说话。
阿娘抬头看了看房顶的灯，“看书在学堂看就行了，点着电灯看书多废钱，睡觉去。”
阿爹把袋子放进抽屉合上，“他阿娘，孩子看书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阿娘放下棉团，“你就惯着他吧，好好地地不种活不干，读那么多书有啥用。”
“哎呀，你要是困就去睡觉，要是不困就干你手里的活。”
秦川冲完澡回来穿着裤衩坐在了秦河旁边，秦河看秦川盯着自己的书看，“你看的懂吗？”
“看的懂看的懂。”这是一首古文，里面的字秦川都认识，但是意思有点不懂了，秦川已经有段时间没上学了，学的东西还在脑子里，但是古文很多句子都很晦涩难懂，没人讲，秦川不懂。
秦河哼了一声，“你懂？那你给我讲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川凑的更近了，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剩下的咬着嘴唇吭哧了半天也没讲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河嗤笑的表情一点不落的看进了阿爹的眼里，他看着心里难受，这回是真生气了，“都睡觉去，点灯耗油的。”站起来把灯给拉灭了。
“哎呀，阿娘。”秦河不满的声音不小，吓的小弟都醒了，秦川就听见小弟先是哼哼了几声，没等阿娘过去哄呢，哇的一声张嘴就哭。
小弟的哭声惊动了隔壁的黑毛狗，旺旺叫的人心烦。
阿娘气的要打秦河，“整天就你的事多，就是欠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