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不停的给林月白打电话,可是他一直没接。
我只觉得度秒如年,不停的盯着时间,心想怎么过的这么慢,能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迈,再快,就很危险了。
我强忍着,没有催促姚青来再快点,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到达了他在郊区的别墅,一停稳,我立马从车上跳下来,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跑。
姚青来在后面紧紧跟着我。
我很快就走到了别墅门前,大门紧紧闭着,我匆忙用力拍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我不甘心,正想从门上面爬进去,就在这时,我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片刻之后,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林月白站在里面,面色憔悴的看着我。
他还穿着那身白色西装,只是和昨天晚上的笔挺比起来,西装皱巴了许多,他嘴边有一圈胡茬,眼底也是一圈青黑,看着我,勉强笑了笑,说,“娉娉,你怎么来了?”
我连忙说,“我找你有事,昨天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收没收到?微信你看没看?”
老实说,其实看到他出来开门,我是松了一口气的,我原本担心是朗冰把他挟持了,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对他做一些卑鄙的事,可是看到他现在能自由出入,我就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林月白皱着眉头,“邮件?我还没来得及看,不过微信……”他顿了顿,拿出手机,摇摇头说,“我没看到你给我发微信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昨天给你发了的,你是不是没网啊,要不……”
他举起手机给我看,和我的聊天页是一片空白,网络信号格也是满满的。
我的话堵在了嘴里,大概是人慌张到了一个极点之后反而会变得冷静,我看着他,竟然平静下来了,我问,“你昨天晚上,和朗冰在一起吗?”
林月白点了点头,“我……”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心里却跟明镜一样,他们俩昨天晚上在一起,那微信不是林月白没收到,而是被朗冰给删了。
我咬了下嘴唇,盯着林月白,说,“月白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你昨晚,和朗冰有没有发生关系?”
林月白面色一滞,却没有说话。
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从来没有这样不希望自己的感觉不要那么敏感过。
我猜对了,他们俩,昨天晚上发生了关系。
不管是朗冰的勾引也好,林月白的主动也罢,他们俩,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戴、套了吗?”
林月白面孔猛地一僵,看着我,有些不赞同,“娉娉,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瞪着他,大声朝他吼,“你就告诉我,你们俩戴、套了吗!”
林月白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顿了顿,他摇摇头说,“没有。”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姚青来适时扶住了我。
林月白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昨天晚上你订婚,我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一点,后来跟朗冰一起回来,就……”
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走,现在跟我去防疫站,那里有阻断药,七十二小时之内,还是,还是有效果的,总比不吃强!”
我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事情在我完全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了,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尤其是想到我原本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只要我昨天不顾一切揪着林月白把一切告诉他。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用尽全力拉着他走,林月白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对我说,“娉娉,我知道,你不喜欢朗冰,她都告诉我了,说你昨天威胁她离开我,我知道,你习惯了我对你好,不适应我和别人在一起,不想让我对别人好,可是你也要明白,我虽然喜欢你,可是却不能一辈子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到老。”
我的脚步顿住,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朗冰这样跟你说?你是这样想我的?”
我气的直接哭了出来,从刚刚得知他们俩已经发生了关系之后就一直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林月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我气的踢了他一脚,“朗冰有艾滋病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威胁她离开你,是因为我查到朗家跟你联姻居心叵测的证据了!我是你妹妹啊,你不相信我相信一个外人!你他妈的真有病!”
林月白听到“艾滋病”三个字,脸色顿时白了,“你说什么?”
我把昨天发给他的邮件从手机里找出来,一把扔给他,“你看,你自己看!”
林月白神色僵硬的捡起手机,越看脸越白。
我蹲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骂,“你怎么就不能忍忍,怎么就不能做个措施!她昨天明明都答应我离开你了,却把你带到这来,明显就是居心不轨,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能防备着点,怎么就这么笨啊!”
姚青来在旁边拿纸巾给我擦泪,劝道,“好了,你别怪他了,他也不知道这些,他一向温润善良,怎么会想到还有这样恶心的人?”
而那边,林月白已经看完了邮件,脸色惨白一片,“朗冰她——”
姚青来站起来,对他说,“现在什么都别说,听娉娉的,先去防疫站拿药,等阻断期过去,再做个检查,虽然阻断药吃的越晚越不起效果,但是七十二小时之内还是有一定几率能够阻断感染的。”
林月白点了点头,我抹了一把泪,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林月白终于缓了过来,看了我一会,对我说,“娉娉,对不起,我……”
我虽然不哭了,可是一直紧绷的心弦,担忧的事情成真,让我一直缓不过来,一个劲的抽噎,听到他说话,我摆了摆手。
刚刚是因为林月白的话,让我一瞬间太冲动了,才会骂他,但是现在我冷静下来了,我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怪不了他。
朗冰有意下套,林月白毫无防备,怎么可能躲得过。
林月白叹了口气,半晌笑了,“这就是命吧,我坚持了那么久,终于在昨天考虑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没想到就遇到这种事。”
顿了顿,他又说,“娉娉,如果我出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爸妈。”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说家常话一样,一点听不出来难过的意思,我的眼眶忍不住的发红,“你别说了。”
转过头去对着窗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很快就到了防疫站,我没有跟着下去,姚青来和林月白一起进去拿药,很快他们俩就回来了,林月白吃了药之后才看着我说,“防疫站的人说算是及时的,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可以阻断。”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当生死这种事关乎自己亲人的时候,就算再高的概率,只要不是百分之百,都还是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