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厉少今天带的女伴是哪家名媛?”
“不知道,从没见过。”
“我在江城这么多年,哪家小姐我不认识?但是今天这位是不知道从哪来的。”
“难道……不是千金小姐?”
“怎么可能?”
有人瞪圆眼睛,“普通人会认识厉少?可能会让厉少亲自弯腰接她下车?”
“没错,而且我看那个女人的气质也不像普通人。”
“实话实说,光看脸,厉少和这女人还挺配的……”
“难道厉少准备结婚大事了?可是我还找到机会把女儿介绍给厉少呢!”
“谁不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厉少?”
“老天保佑,千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伴,不是女朋友!”
“哼,女朋友怎么了?现在这个社会撬墙角的事还少吗?”
“……”
一群人七嘴八舌。
厉骁云和叶暖共同走进会场,徐家包下了一家星级酒店,设宴的场所就在酒店后方的草坪,露天场地摆满长长的餐桌,上面缀着鲜花,徐家还请来一支乐队现场演奏,和厉骁云说的没错,名义上是葬礼,可却一张徐锐的黑白照都没有,看表面就是一场平淡无奇的商业宴会,气氛轻松,甚至没有一丝丝悲伤。
“厉少!叶小姐!”
刚进会场,纪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亲切地打招呼。
现场的这些人,除了厉骁云,叶暖没有一个认识的,如今总算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心情跟着放晴一些。
“叶小姐好久不见,您的病好了吗?我看您红光满面必定好多了,没想到厉少今日能把您带来,你们刚才到门口我就听说了。”
纪兴的一番话说得让人挑不出错处,进退得体,叶暖情不自禁莞尔,轻轻点头,“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看到女人三天里第一次露出笑容,竟然不是对自己!
厉骁云脸色一沉,挡在纪兴和叶暖的中间,扯开话题,“你听说什么了?”
纪兴笑了笑,“都是些闲言碎语,今天来的宾客们看到厉少您和叶小姐都说郎才女貌,特别般配呢。”
听上去特别像一句敷衍的恭维,可是偏偏说进了厉骁云的心坎。
郎才女貌?
特别般配?
哼。
还行。
今天来的这帮人还不瞎!
纪兴带两人来到相对宽阔的位置,视野极佳,能把草坪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高雅的音乐声入耳,天边的夕阳晕染得格外温柔。
三个人一起交流,主要还是厉骁云和纪兴说,叶暖站在一旁,环绕一圈没有看到有关徐锐的东西,她紧皱的眉头悄悄放松,然而下一秒听到纪兴的话,眉头再次打结。
三天的时间足够厉骁云简单了解一下徐锐的死因,外界主流媒体还是认定这场车祸是意外,还有一小部分为了博取眼球大搞阴谋论,说是死于他杀。
纪兴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说死于他杀的并不是阴谋论,确实有这种可能。”
“经过尸检,徐锐确定死在车祸里,但警方检查车子时发现刹车系统少了一颗至关重要的螺丝钉,也就是这颗螺丝钉导致车祸的发生,至今警方都没找到那颗螺丝钉。”
“行车记录仪没有拍到有人动手脚,医院的监控正好新旧更换,询问了大量的病人,谁都没看到有人靠近徐锐的车子,可以说除了那颗螺丝钉,徐锐的死可以板上钉钉就是因为意外。”
“但是徐家父母不相信、坚决不认同以意外结案。”纪兴的目光流露出无奈,“可是不认同又怎么样?没物证、没人证,而且现在媒体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的人都觉得徐锐该死,再闹下去绝对有人扒出来徐家的公司,对公司影响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
“如果徐锐的死不是意外,真的是他杀,那我倒真佩服动手脚的这个人,他到底怎么做到的?能无形之中杀掉一个人?”
厉骁云开口,“徐家的人呢?”
纪兴摇头,“这场葬礼其实是徐凯一手操办的,他父母还不知道,他想就以意外结案,举办一场葬礼给外界一个说法,还有徐锐撞死的环卫工,徐锐的父母多少把恨意牵连到那家人,发话没找到杀死他们儿子的凶手之前,绝不可能给环卫工的亲属赔偿。”
“听说环卫工的女儿一开始不要赔偿,一定要徐锐进去,如今徐锐人没了,还被徐锐父母刁难,最后是徐凯掏的自己腰包赔偿了八十万。”
厉骁云听得拢起眉头。
徐家不过上层圈子里一个根基比较扎实的家族,为了儿子屡次帮徐锐钻法律的漏洞,徐锐因为意外身亡,竟然放狠话不赔偿?
也不知道徐家这对奇葩的父母和跋扈的哥哥是怎么拥有徐凯这个正常人的?
厉骁云扭头,发现叶暖在发呆,最近几天女人频频发呆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厉骁云强烈地想要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
他挑起眉头,出声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叶暖的思绪回笼。
厉骁云一脸玩味,“如果你是徐家的人,你会怎么做?”
问这个问题前,厉骁云已经对叶暖的回答做了个预测,像叶暖这么严谨理智的性格,必定选择和徐凯一样的做法,亲人去世,就算存在他杀的嫌疑也肯定先息事宁人。
毕竟除了折磨的时候,厉骁云就没在这女人脸上看到过多表情,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
小没心肝的。
出乎意料,叶暖思索都没有,脱口道,“我会选择继续查。”
厉骁云和纪兴一愣。
“只要有一丝不合理的地方,我就会继续查,警方的期限过了我自己查,只要现实的答案我不接受,我就不会妥协。”
女人的语气稳重,透着一股坚定坚韧的力量。
纪兴讪笑两声,“叶小姐您真是……”
厉骁云盯着女人浅淡的瞳仁,忽然来了兴致,“那要是你真的查到是他杀呢?”
“送给警方。”
“要是不管呢?”
叶暖一顿,嘴角冰冷地绷紧,黄昏过后是无尽的黑夜,连带女人剔透的眼睛也像一湖深色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