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摇仰着头,瞪着眼看天上的月亮。
月光落在礼裙上,洒下点点星光,蛐蛐蛰伏在草丛里嘶鸣,远处的聊天声似有若无地飘在身边,离她很远,却实是很近。
“华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黑夜中,一人影从长廊处缓缓走来。
她一身白色礼裙,面上用金线勾丝,月光下隐隐能见其白兰花纹。
顾华摇认出她来,晃神叫了她一声,“占素。”
“华摇,刚刚导演叫你进去呢。”
顾华摇哦了声,差点忘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顾华摇笑了一下,朝她靠近,拉过她的手,“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啊。”
两人走到旁门,里面站了很多人,但人群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乔东阳。
占素突然撇开顾华摇的手,抱歉道:“华摇,我突然有点急,要去一趟洗手间,要不你先过去吧?”
“我陪你一起去吧。”顾华摇提议道。
占素也没多想,点了头,“那一起去。”
顾华摇进了洗手间洗手,镜子里的她,妆容精致,妆发不曾松散,一笑一冷,都是绝色。
占素开了门出来,顾华摇一边的水龙头开到最大。
“华摇,你今天真漂亮。”
“占素,你的眼线怎么了?”顾华摇拉着她的手到镜子前,给她指了一下。
占素看不太清,脸微微往镜子边倾斜。
刚凑过去,顾华摇掐住她的后颈,用力将她的手往洗手盆里按下去。
洗手盆水花四溅。
占素挣扎着去扯顾华摇,什么都没扯到,手就被她反扣在后背。
顾华摇抓着她的后颈提了起来,她得以喘口气,“顾华摇,你——”
又按了下去。
占素又是一顿挣扎。
顾华摇又将她拉起,吸气——
“顾华——”
顾华摇拉起她,占素妆容全毁了,刘海贴着脸颊,好不狼狈。
“顾华摇,你、你……”
没力气了。
她就不是会动武的人,也从未想过身边有人会对她动武,活生生被呛了几口水,扶着墙干咳了一阵。
顾华摇看着镜子里的占素,“想必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我就不解释了。”
占素咳得面红耳赤,眼角余光瞪着她,和方才进来一般,她依旧淡定自若,妆发无乱。
心里无名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她抬手想要给她一巴掌,刚抬起来,手腕就被牢牢握住。
“顾华摇,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啊——”
咔嚓一声,占素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一下瘫软在地,面色惨白。
顾华摇整理了一下略微移了位置的项链,声音不疾不徐,“记住,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是让我发现有下次,废的就不只是你的手了。”
说完,顾华摇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走出不远,她遇到了邓昭案。
“华摇,你跑到哪里去了?罗导四处找你呢!”
顾华摇拉了邓昭案到角落的地方,“昭案,等下如果有……”
洗手间内门打开来,一人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占素,一个声音都不曾发出。
占素盯着她的眼睛,扯着微弱的嗓音,有气无力道:“帮……帮帮我。”
那人点了头,走了出去。
刚出去,又有人进来——
“啊!”
……
不到半个小时,庆功宴众人都听说了一件事:演员占素被人打伤,对方亲口承认是顾华摇打的她。
今晚庆功宴为了造势,罗云祥特意请了一帮记者,现下听说有演员伤人,一个个扛着摄像机和话筒全跑到洗手间门口蹲点。
还有一部分人在宴会厅各个角落寻找顾华摇的身影,力图拍到最劲爆的一线资料。
警车和救护车到后不久,占素突然改口,声称自己是在洗手间不小心摔倒的,与他人无关。
这时,突然有记者喊了一声,“顾华摇在后花园!”
一众人等全跑去了后花园。
却见顾华摇和邓昭案两人坐于后花园亭中,两人手拿香槟,喝得好不自在。
记者们匆匆上前,见此光景,又都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这是怎么了?”月光下,顾华摇喝醉了,醉眼惺忪,迷乱中见有一人影走出人海,朝她走来。
她醉了,桃花眼若开若合,眼角似笑非笑,自带古韵美人的风骨。
她倒了,偏巧倚在刚过来的乔东阳的身上,妆发未曾乱过。
乔东阳回头,看众记者,“顾小姐今晚兴致颇高,喝多了几杯,刚才大家口口相传的事情,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他说着,对面的摄像头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不停闪动。
乔东阳面无惧色,未见慌乱神色,“我希望在场的诸位记者能够按实情报道,若是没有实情,也不要乱造谣。”
闪光灯不闪了,摄像机也不咔嚓了。
大家全都停了下来。
乔氏财团董事长——乔东阳说话的份量,在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
“辛苦各位。”他话音落下,躬身抱起顾华摇。
那方才乱了相的美人,就倾倒在他的怀中。
他要往外走,身后,有不知死活的记者喊话问道:“乔先生,您方便透露一下您和顾华摇小姐的关系吗?”
乔东阳停下,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刚想说不好,就听到乔东阳回应他——
“我和顾小姐——是不太方便透露的关系。”
众人:!!!!!!
……
乔东阳抱着顾华摇绕过宴会厅,直达宴会厅后方的休息室。
这里是专门提供给醉酒客人稍缓一下的地方,于此时的顾华摇而言,最好不过。
她睡得熟,乔东阳也不扰她,帮她摘了咯脖子的项链,目光落处,是她脖颈处那显眼的纹身。
乔东阳记得,这个地方,原本是一道疤痕。
她是什么时候去文的?
他失了神地伸手去碰,他的手沾过冷水,有些发冷,碰到顾华摇脖颈时,她本能地躲了一下。
乔东阳随即抽回手,将项链放在床边。
有人帮他打了一盆热水放在门外,他拿进来,洗了毛巾,为她轻轻擦拭。
不记得是做了多少次这样的事,可每一回看醉酒的她,他总能沦陷一回。
“阿摇——”他轻轻地唤她,声音低沉而至冷,却更觉其中温柔备至。
“阿摇,我已经单方面官宣了,你可不要抛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