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摇迷迷糊糊上了床睡觉，睡觉前，她和蒋倩倩特意交待，她要找画画的灵感，如果没有要紧事都不要打扰她。
她睡了一觉，梦里，她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头上绑了一根发带，站立在风中，她的面前，是一栋教学楼。
迷迷糊糊中，她在梦里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了离开的那一天。
顾华摇睡醒了，准确来说，是哭醒的。
眼泪糊了她一脸，她用衣袖擦了擦泪，闭上眼，眉头却是皱着。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顾华摇醒来第一件事是下了一楼，改掉开门的密码。
她按下了一串数字——0920，这是她离开的那个日子。
这个日子，她会记一辈子。
改了密码，顾华摇又去了客厅，拿起手机打游戏。
前段时间忙于拍戏，打游戏也都是靠拍戏中间的休息时间蜻蜓点水，不过瘾，也不论输赢。
现在有了时间，她打了一把、一把、又一把。
门铃在响，她动了一下，想了想，继续开始游戏。
打了五把，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切换了微信，乔东阳给她发了消息：还在睡吗？
她不想回复，但又觉得不太好，打了两个字回：醒了。
乔东阳：中午一起吃饭？
顾华摇：不了，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吃吧。
乔东阳：好，那你忙。
顾华摇：嗯。
又看了其他信息，邓昭案正好发给她：在游戏？
顾华摇：嗯。
邓昭案：来一把？
顾华摇：行。
又切换回了游戏界面。
邓昭案拉她组队，两个人开了语音。
邓昭案一开游戏语音，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疯狂输出语音。
顾华摇耳边充斥着他指挥的声音，也不会分心去想其他事情。
赢了太多，游戏禁赛了。
顾华摇白了一眼，悻悻然退出游戏。
邓昭案发给她：你不吃午饭？
顾华摇：不想叫外卖。
邓昭案：这可不像你。
顾华摇：你可闭嘴吧。
邓昭案：要不要吃蟹肉煲？我请你吃。
顾华摇：你带送上门吗？
邓昭案：可以啊，等着。
一个小时后，邓昭案来了。
他进了门，在玄关吵吵嚷嚷，“顾华摇，你不太对劲啊！家里竟然这么整洁！”
大学时候，邓昭案去过顾华摇的宿舍，那个乱法，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那叫一个惨烈啊！
而现在——
鞋子整齐排列，雨伞、车钥匙井然有序地挂在墙壁上，整洁到让人不忍心破坏。
顾华摇白了他一眼，“麻溜的，我还饿着呢。”
“行了行了，等我换个鞋。”
顾华摇走上前来，接过他手里的蟹肉煲外卖。
邓昭案和她开玩笑道：“华摇，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要来，才收得这么整齐的吧？”
“少年，你在做梦。”顾华摇毫不犹豫地给他泼上冷水。
邓昭案嘿嘿笑。
两人去了客厅，一边吃一边聊天。
门外，乔东阳站在门口，怔怔地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玄关处没了动静，乔东阳折身回了自己家里。
家里很安静，自从鲁方离开之后，顾华摇也没有来过了。
他上了二楼，进了书房，看墙上那幅被他再次偷偷挂上的顾华摇的写真海报，眼神黯淡下来。
何西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乔东阳按下接听，“什么事？”
语气之锋利冷漠，与以往的相差径庭，何西弱弱地说了一句，“乔总，您和赵小姐的热搜，已经给您撤下来了。”
“嗯。”
昨天夜里，他和赵殷的综艺节目开播了，播出期间，因为赵殷拉他的手的片段，让两位当事人成功上了热搜，而网友则都在期待他们官宣。
乔东阳期间一直在开会，看到热搜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他立即联系了何西，只想快点平复这个新闻。
他又问，“节目里，有关那个镜头有没有删掉？”
“已经联系了，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最迟早上就能解决。”
“你记得跟进一下，”乔东阳有些疲累，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希望在网上看到任何我和赵殷两个人的相关文章。”
“是，乔总，我马上安排下去。”
邓昭案在顾华摇家里待了一下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因为还要赶去拍一个广告的通告，就没跟她一块吃晚饭。
顾华摇在门口送他，邓昭案刚进电梯，对门的门就打了开来。
顾华摇看了一眼乔东阳，目光里有倦意，朝他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阿摇。”
“嗯？”
“晚上一起吃饭？”
顾华摇低头，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也只是维持着约饭的关系。
吃了早饭，再吃午饭，吃了午饭，还有晚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极了过日子的夫妻，却也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更像是他在外面豢养的一个小情人。
小情人。
她想到了赵殷。
顾华摇摇摇头，“我约了人，一会儿就走了。”
乔东阳莫名觉出她语气的疏离，但也没说什么，推辞说自己还有事情，回了房间去。
顾华摇看着乔东阳关上门，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地注视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有一点绝情，有一点果断，就像当年她离开他的时候一样。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她心灰意冷了，不想再爱下去了。
当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退学、分手，去国外重新开始。
当年……
因为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再看对方和她做一样的事情，是难过，更是——因为没有资格难过而难过。
顾华摇收拾了一下，顺带着把垃圾拎着去楼下扔。
日落西山，余晖落在树叶上熠熠闪光。
她抬头，树上有几片叶子黄了，风轻轻吹过，叶子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又缓缓落在地上。
不知不觉，秋天马上也要来了。
顾华摇走着走着就到了小区餐厅，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本来没什么胃口，但看餐厅里没什么人，便也进去了。
服务员热情上前，看是老顾客，没有热情介绍，引着她去了她常坐的窗口，这个位置的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在老地方。
顾华摇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人桌上的电脑，微微怔了怔，说道——